而這一世，自己先一步找到了他。

  或許在自己走進竹林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

  陸岐傳承來了。

  鎖甲丹來了。

  對付龍族的利器來了。

  所以，他連話都沒多問幾句，就答應了收她為徒……當時他得多高興啊！

  嗬！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他為何會將師娘從北極冰棺當中放出來？

  為了鎖甲散藥方。

  他又為何會接近自己，收自己為徒。

  為了鎖甲散藥方。

  他上一世就教她，藥能救人，也能殺人……果然啊！

  “神帝陛下殺了他爹，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豈能善罷甘休？當年他收你為徒，是為了《十荒靈藥經》，是為了鎖甲散，為了打龍淵！就跟他現在想娶你的目的是一樣的！你不過是他的棋子，他的工具！從始至終，一直都是！”

  “你別說了！”青鸞吼道。

  “我知道你對他抱有什麽樣的感情！”白雲扇的語調越發加重，字字如刀地插入她的心裏。“你待他如師如父！你敬他，重他，愛他！可你終究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你永遠不會明白一個活了萬年的神尊是如何的鐵石心腸，如何的深謀遠慮！我之所以冒著生命危險將那陣圖給你，就是因為我知道了這一點啊！”

  青鸞突然瘋了一般地打出鳳凰神火，將這滿山滿穀的扁竹幽蘭燒了個精光！

  然後，逃一般的離開了。

  ……

  兩人回到蒼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蒼梧宮裏人人都在議論，水下取物，竟是桑淵神尊贏了！

  太子殿下輸了！

  青鸞笑了一下。

  她找到桑淵的時候，他正站在蒼梧宮側麵的一個觀景院台，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活了萬年的神尊，有多麽鐵石心腸，多麽深謀遠慮……

  是啊！她當真是天真幼稚。

  竟會以為，自己跟師父是心靈相通的。

  “青鸞？”桑淵轉身，衝她微笑。

  純白無暇，氣質淡雅，飄逸脫俗，神情間有著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看到她的眼神卻充滿著溫柔的笑意。

  青鸞說：“聽說神尊贏了？”

  桑淵點頭：“有一頭鎮壓在九曲冥河下的黽魚跑了出來，阻擋了太子的去路，我便僥幸贏了。”

  “是嗎？”青鸞笑。“難道不是你去我娘那裏，造謠說是神後殺了我外祖母，然後才贏的嗎？”

  桑淵皺眉：“什麽？”

  “麒麟神尊，我想問您一件事情。”

  “什麽事？”桑淵覺察到她不對頭。

  “當年，你為何會收我為徒？”

  桑淵皺眉。

  “你是不是又想說，你占卜算得，該收徒了，所以就收了我？”

  桑淵沒說話。

  “可笑的是，這般的瞎話，我居然信了！”青鸞一臉好笑的表情。“我是不是蠢得可笑啊？”

  “青鸞——”

  “鎖甲散藥方你早就拿到了吧？就在當年我差點兒死在桑寧的麒麟神火之下，那時候你就拿到了吧？”青鸞打斷他，語氣充滿著決絕。

  那天她醒來以後，桑淵將《十荒靈藥經》還給了她。

  但是那個藥方，他早就已經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