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夫人。”李瓚說。

  青鸞將他送了出去。

  回到屋裏，就見她爹拿著那隻木釵，目光渙散地看著它。

  那模樣，就像是突然老了十歲一般。

  居然是他親手把催命符送到了憐兒的身邊。

  青鸞知道，他心裏恐怕自責地想死……

  青鸞走過去，將那支發釵拿了過來，問：“爹，燈市街上那麽多首飾，您為什麽單單買了這一隻發釵？”

  卓明翰的眼神漸漸聚焦，看著青鸞說：“因為，我一眼看到它，就覺得它簡直是為憐兒量身打造的。非常適合你娘，所以就買了。”

  “那你為什麽又會去到那一個首飾攤子呢？”

  “那攤子的老板招呼我過去啊！”

  “我記得，往年的元宵節，您都是和娘一起過的。昨天晚上您為什麽和大哥去了燈市街呢？”

  “因為你二叔公約我們過去那邊談事情，當時街上人山人海，騎馬不好過去，我就和你大哥走了過去……”

  二叔公！

  又是二叔公！

  他和萬雪貞勾搭在一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二叔公找您和大哥說什麽事呀？”青鸞繼續問。

  “他聽說你大哥正在物色親事，想給他介紹一門，被你大哥拒絕了。”卓明瀚說。

  “原來是這樣……”青鸞明白了。

  二叔公是族中的族老，他約卓明瀚，卓明瀚不好不去。

  而他們約定的地點，必須要經過燈市街。

  要通過燈市街，必須得走路過去。

  走路過去的話……萬雪貞安排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讓東西出現在卓明瀚麵前……

  這隻簪子，真的很適合她娘。

  上麵雕刻著憐兒最喜歡的花紋。

  別說卓明翰，就是青鸞見到了，也一定會給她娘買回去。

  ……

  青鸞眼裏寒光迸現，緩緩走出了明玉閣。

  害她娘的凶手，她絕不放過！

  這天晚上，二叔公從酒館喝得半醉，晃晃悠悠往家走的時候，在他家旁邊的巷子裏被人襲擊。

  襲擊他的人，正是青鸞。

  青鸞將他打暈了，帶到了城外護城河邊。

  然後用到刀頂著他審問。

  二叔公顫抖著招了。

  果然是萬雪貞讓他那樣做的。

  他也不知道萬雪貞為什麽要讓他約到那裏見麵，但是萬雪貞給了他足夠多的好處，他也就不問為什麽了。

  他還招出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都是些勾結起來某取利益的事。

  青鸞對這些不感興趣，一刀抹了二叔公的脖子，將他沉入了護城河。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今夜，是個不眠之夜。

  下半夜的時候，吹起了北風。

  青鸞站在上風處，看著手裏的煙霧隨風飄散，滲入到聽雪園的角角落落。

  現在，她最後悔的事情，是沒有早將萬雪貞殺了。

  若是早將她殺了，或許她娘就不會出事。

  ……

  聽雪園的人都睡了。

  睡得很沉。

  青鸞翻牆進去，走到萬雪貞的臥室，如入無人之境。

  ……

  青鸞在屋子裏點燃了一支蠟燭。

  拿著蠟燭走到萬雪貞的床邊，可以清楚地看到，萬雪貞熟睡著，一身精致的睡衣，披散著頭發，嘴角含著笑。

  連睡著了都在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