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七十八章 書房之戰

  葉秋繼續前行……

  一路上，唐寧和唐福小心翼翼，唯恐陷入陣法之中。

  然而讓二人疑惑的是，這一路波瀾不驚，根本沒任何異象發生。

  一直走到書房的門口，二人依舊出於懵逼狀態。

  “我……通過考核了？”唐福有些呆滯。

  唐寧直接傻眼了。

  雖說唐寧在離開幽城之前，外公黃鴻就反複說葉秋不俗，讓唐寧一定要結交。

  但唐寧還是沒想到，葉秋居然如此逆天。

  “幽城唐家葉紫陽，特來拜見唐家主。”葉秋抱拳對著書房大門說道。

  “幽城唐家唐寧，拜見唐家主。”

  “幽城唐家唐福，拜見唐家主！”

  醒悟過來的唐寧和唐福，紛紛抱拳行禮。

  “進來吧。”一道威嚴聲音響起。

  葉秋和二人，踏入書房。

  此刻，唐家主端著茶杯，臉上看不出任何息怒。

  但唐婷婷的美眸之中，卻滿是憤怒：“爹，這三人翻牆作弊，他們成績不算！”

  這話一出，唐寧色變。

  唐福也變得忐忑不安。

  “身為讀書人，卻如小人般翻牆而入，此絕非君子所為。”畢方也說了一句。

  “敢問金鱗公子，我唐家以何立家？”葉秋淡淡說道。

  “自然是以武立家，以戰功而發展！”唐婷婷搶先說道。

  “但我唐家這次考核，抽中為何？”葉秋再問。

  “那當然是選拔人才。”唐婷婷說道：“葉紫陽，你一個翻牆作弊的，你也配誠摯為人才？”

  “我唐家所需要的人才，乃是和戰功有關，須知戰場瞬息萬變，又豈能一成不變？”

  葉秋朗聲而道：“請問金鱗公子，你可知春秋之時，人稱’君子’的宋襄公，為何會在絕對優勢下，依舊會輸掉了泓水之戰？”

  這……

  畢方眉頭微皺，陷入了沉默。

  在場都是讀書人，對於泓水之戰的典故，自然一點都不會陌生。

  但唐福是練武人，他雖身受唐公瑾熏陶，但卻也不知道這個典故。

  “泓水之戰前，天下霸主為宋襄公，他也是春秋五霸之中，第二個霸主！”

  唐寧解釋說道：“泓水之戰開始之時，宋軍占據絕對優勢，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出鍋擊敗，但最終宋軍卻慘敗，宋襄公不得不逃走，不久後就死了，從此楚國一馬平川，一躍成為天下強國，而宋國則淪為二流。”

  這……

  唐福皺眉：“宋襄公為何會輸？”

  “很簡單，因為楚軍渡河之時，手下勸宋襄公攻擊，但宋襄公卻說這樣是趁人之危，絕非君之所為。”

  唐寧繼續說道：“而當楚軍渡河之後，陣營還為站穩之時，手下再勸宋襄公趁機攻擊，宋襄公卻說這也非君子君子所為。”

  “最終，楚軍順利渡河，並在河邊列陣整軍，以絕對的優勢，將宋襄公大的潰不成軍！”

  啊？

  一聽這話，唐福嘩然：“就宋襄公這水平，他還能叫天下霸主？”

  “這宋襄公也真是蠢，隻要能贏就行了，還要什麽君子行為？”唐婷婷忍不住說了一句。

  “金鱗公子，你意如何？”葉秋望向畢方。

  話都說到了這裏，哪怕是唐福，也明白了葉秋的意思。

  君子果然是美德，但在成王敗寇的戰鬥之中，勝利卻等同於一切！

  宋襄公翩翩君子，但卻因此讓無數人喪命，自己也很快覆滅。

  這真是真正的君子？

  這樣的君子所為，又有何用？

  “宋襄公墨守成規，他不懂得變通，最終失去霸主之位，這的確是讓人惋惜。”

  沉默片刻之後，畢方這才說道：“但我並不覺得，宋襄公是錯的。”

  “宋襄公之前的戰爭，攻防雙方都講究仁義和禮法，這是那個時代的戰鬥特點，而周朝也是以禮樂仁和，來當成是立國的根本。”

  “泓水一戰，宋襄公因遵循禮法而輸了戰爭，大周禮法從此崩塌，再也無人遵循禮節。”

  “從此，在無人能遵循禮法，唯有律法才能震懾宵小之輩，最終以鐵律著稱的秦朝，贏得了一統天下的戰爭。”

  “但暴秦律法無情，最終二世而亡，而後，霸王項羽武功蓋世，但卻性格不仁，做事優柔寡斷，最終輸給了仁義的劉邦，我漢家天下這才橫空出世！”

  說到這裏，畢方傲然說道：“宋襄公和劉邦，這二人皆是仁義，但宋襄公卻不足夠強，這才是他泓水之戰輸的真正原因。”

  不夠強！

  這簡單的三個字，卻蘊含了淩厲！

  這一刻，畢方望向葉秋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現了敵意。

  二人雖隻是簡單的儒法辯論，但畢方對葉秋此人，卻差產生了一抹殺機。

  隻是這殺機隱藏的很好，除了葉秋之外，根本沒任何人能看出來。

  “金鱗公子你說的不錯，宋襄公他之所以會輸，的確是他不夠強。”

  葉秋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但你不要忘了，若我兵仙韓信相助，劉邦縱然仁義無雙，卻也無法最終拿得天下。”

  “劉邦之後，文景二帝以儒法治理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文景之治’遂成千古美談。”

  “但漢初的大環境，草原勢力不斷肆虐，邊疆根本就不太平。”

  “唯有漢武帝橫空出世，以無上兵鋒橫壓萬國，大將軍霍去病封狼居胥，這才徹底平定邊疆！”

  “所以說，仁義君子之道，此乃太平盛世是無上良藥。”

  “但如今，乃是——亂世！”

  “亂世之中，仁義固然重要，但除了仁義之外，兵鋒更重要！”

  “我唐家乃是以戰功而立足天下，若是隻一味講究仁義，如何重現先祖的榮光？”

  葉秋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說到最後，已是如雷霆轟隆。

  隻聽的唐婷婷俏臉發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畢方沉默。

  “葉紫陽，你今日奪魁，雖手段讓人不齒，但終究是第一。”

  放下茶杯，唐家主打破了沉默：“來人，帶葉紫陽三人，先下去休息，等待最後的考核結果。”

  “三位，請。”一個護衛走過來，葉秋三人離開書房，到後院之中等待。

  “看唐家主的態度，似乎……不太妙啊。”唐寧感覺到了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