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少年眼中的金芒，一閃而逝，瞬間就沒了蹤影。

  但白漢文卻渾身一震，嘴巴張大的足以，塞下一顆大雞蛋。

  “公孫……師兄？”白漢文，顫聲說道。

  “小白？”葉秋，微微一笑：“為何你跪在此地，還默默流淚？”

  “師兄，我……”白漢文聞言，眼睛一下，就紅了。

  雖說，白漢文搞不清楚，為何葉秋會出現在，聞濤樓的內部。

  但此刻，白漢文的心中，卻更多的在想，他憑什麽不如許肅？

  “我知道了，你是見許肅，太過於驚豔，而你的天賦，本是比他強，心中悲憤難平？”葉秋，笑了。

  在聞濤樓之中，葉秋讀書八千萬卷，領悟出了“慧眼”神通。

  慧眼這玩意，並不能提升實力，也無法提升境界。

  但在慧眼之下，葉秋卻可以，看穿一個學子的未來。

  就比如——許肅！

  許肅此子，雖然其貌不揚，天賦平庸，乃是蒼天都唾棄的存在。

  但透過慧眼，葉秋卻發現，在許肅的體內，有一座火山。

  這一座火山，乍一看，乃是死物，波瀾不驚，很不起眼。

  但葉秋卻知道，許肅隻差一把火，就能星星之火，呈現出燎原之勢。

  許肅背負仇恨，雖然資質平庸，卻已經在心中，滋生了逆天之心。

  葉秋頓時明白，他要屠了儒界的天，隻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夠的。

  一個煉氣期的小修，竟也敢屠天？

  這豈不是，很可笑？

  此事，就算說出去，這漫天神佛，也不會相信，隻會嗤之以鼻。

  在剛踏入儒界之時，葉秋心懷屠天之心，卻不知如何操作。

  但在看到許肅之時，葉秋慧眼如炬，心中豁然開朗。

  “我要屠天證道，就必須在這儒界，埋下一些火種。”

  “這些被天道唾棄，都不看一眼的火種，一旦被人點燃……”

  對葉秋而言，許肅這一顆火種，就算能燃燒整個草原，也是不足夠的。

  須知，儒界浩瀚無垠，讀書人占據的疆土，隻是最富澤肥沃的部分。

  但在九山八十一城之外，還有很多疆土，雖然不肥沃，卻也是“天”的一部分。

  要滅天，自然是要，滅的幹幹淨淨！

  所以！

  當葉秋離開聞濤樓，看到白漢文之時。

  葉秋用慧眼一掃，頓時明白，白漢文此子，也是一個天棄之子。

  隻不過，白漢文的天賦，比之許肅，要遜色一籌。

  便是白漢文，奮鬥一生，他想超越許肅，卻不是太容易。

  但，那又如何？

  此刻，葉秋負手而立，如神祗一般，站在石階上，俯瞰白漢文。

  “白師弟，你若想變強，為兄可助你一臂之力，但有個條件。”

  許久，葉秋的聲音，如天籟般響起。

  “隻要不違背道德，不讓人做壞事，那無論是何事，我白漢文都答應師兄。”

  噗通！

  白漢文雖然老實，人卻不傻，他頓時明白，自己的機緣到了。

  廢話！

  許肅從33樓下來，而後不久，葉秋也出來了。

  這說明什麽？

  白漢文最初，沒醒悟過來。

  此刻，他卻額頭冒汗，感覺到了激動。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白漢文的心中，隱隱約約，悠然升起。

  雖說，那個猜測，太過於可怕，讓人無法相信。

  但多年後，白漢文豁然回首，追溯前塵之時。

  白漢文這才明白，他這庸庸碌碌的一生，自從在聞濤樓下，遇到葉秋之時。

  白漢文的一生，從此不同！

  ……

  “白師弟，我可助你上青天，但他日，你若有所成就。”

  負手而立，葉秋，微微一笑：

  “你必須發誓，終其一生，都要守護——‘仁義’，何如？”

  嗡！

  聲音落下，白漢文，渾身一震：“師兄，就這……條件？”

  白漢文本以為，葉秋會借機提出，非常苛刻的條件。

  卻不曾想，葉秋提出的條件，居然如此的簡單。

  刹那間，白漢文，有些愕然。

  “孔曰成仁，明月取義，儒家的思想精髓，抽絲剝繭，無非就是——‘仁義’二字。”

  葉秋，微微笑道：“我觀如今的儒界，隻不過是少數世家大族，壟斷了知識，成為了特權階級，淩駕於蒼生之上。”

  “更有人，居於廟堂之高，卻淡漠一切，任憑儒界動蕩。”

  “所以，我要白漢文你，日後有能力之時，成為‘仁義’的守護者，何如？”

  這……

  聲音落下，白漢文渾身巨震，頓時沉默。

  孔曰成仁！

  孟曰取義！

  “仁義”二字，看似簡單，任何一個讀書人，都能讀的朗朗上口。

  但“仁義”二字，真的那麽簡單？

  當然不可能！

  古往今來，無數的大儒，真正純粹的仁義，又能有幾人？

  “公孫師兄，您口中的仁義守護者，的確是一個，非常宏大的完美夢想。”

  猛吸了一口氣，白漢文，目帶嚴肅：

  “但我資質平庸，連童生文位都沒有，如何能守護，這一界的仁義？”

  “自古英雄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葉秋，微微一笑：

  “你若都不敢去想，那你的未來，就如一口井的天，如此而已。”

  自古英雄，多磨難！

  從來紈絝，少偉男！

  白漢文，仔細咀嚼這句話，目光漸漸明亮起來：

  “好，我白漢文，對蒼天起誓，終其一生，無論強弱，都要捍正道，守護仁義！”

  聲音落下，葉秋，微微搖頭：“我讓你立下誓言，卻絕非對天起誓。”

  “難道這儒界之中，還有被蒼天，還隆重的誓言？”白漢文，頓時一愣。

  “當然。”葉秋，點點頭：“你對我起誓，便可。”

  什麽！

  轟！

  聲音落下，白漢文，渾身巨震。

  “難道，在公孫師兄的眼中，他比蒼天還大？”白漢文的額頭，開始冒汗。

  “一個人的心胸，要比天地更遼闊，方才能夠——人定勝天！”

  似乎知道白漢文，心中在想什麽，葉秋的淡然聲音，隨風滾滾而來。

  這話一出，白漢文渾身一顫，如醍醐灌頂，似乎明白了什麽。

  但究竟明白了什麽，一時之間，白漢文，卻又想不起來。

  嘩！

  下一刻，白漢文眼睛一花，已經被葉秋，一把提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