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江玉郎江公子，還是我義父葉紫陽？”少女，輕聲說道。

  說話之間，少女捏著粉拳，目帶緊張。

  當年，葉蘭成為公孫青兒的丫鬟之後，認識了江玉郎。

  當時，葉蘭隻看一眼，就知道江玉郎的容貌，和他義父葉紫陽年輕之時，簡直是如同一轍。

  要說這一切，都是巧合的話，葉蘭是不相信的。

  但要說十八歲的江玉郎，就是三十多歲的葉紫陽，葉蘭卻不信。

  現如今！

  葉蘭沉睡蘇醒之後，卻驚愕的發現，一個少年站在她麵前。

  這少年隻有十八歲，但氣質卻不似江玉郎，更類她義父葉紫陽。

  這……這怎麽可能？

  葉蘭本少是聰慧之人，她實在無法理解，眼前這人是誰？

  如果此人不是江玉郎，為何他會知道，關於公孫青兒的事情？

  如果他是義父的話，為何不和自己相認？

  此刻，葉蘭的芳心，正在不斷顫抖。

  ……

  對麵的葉秋，一聽葉蘭這話，不禁眉頭皺起。

  葉秋化身江玉郎之時，的確不認識葉蘭。

  但葉蘭從認識江玉郎一開始，就懷疑江玉郎和葉秋，應該有某種特殊關係。

  隻不過，這個秘密，葉蘭從未說過。

  就算對公孫青兒，葉蘭也守口如瓶，從未泄露過。

  現如今！

  時隔千年之後，葉秋略微沉吟，已經明白了，當年的一切。

  “蘭兒十五歲那年，我選擇離開她，本是想了斷因果。”

  葉秋，微微歎息：“真是沒想到，時隔多年之後，我換身江玉郎之時，居然在江南和她相逢……”

  江玉郎的記憶，葉秋自然不會忘記。

  如何能忘？

  那個叫葉蘭的美麗少女，每次，都會默默跟在，公孫青兒身後。

  而在葉秋最後消失之時，也是葉蘭陪在，公孫青兒身旁。

  “我養了葉蘭十五年，她則代替我，陪伴小青多年。”

  葉秋，微微歎息：“難道，這就是——宿命？”

  宿命論，葉秋，一直都不信。

  哪怕是如今，葉秋，依舊不信。

  不過！

  葉秋並心，並不代表，就不存在。

  隻不過！

  一直以來，葉秋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

  “先生，您……究竟是誰？”少女的悅耳聲音，打斷了葉秋的沉思。

  “你覺得我的誰，我——就是誰。”

  負手而立，葉秋，微微笑道：“我，就是我；我，從不曾改變過。”

  嗡！

  聲音落下，少女，瞪大眼睛：“義父？”

  “蘭兒。”葉秋，一臉慈祥。

  “義父，果然是您！”

  少女，一臉激動：“我就知道，您不會拋棄蘭兒。”

  聲音落下，少女如花蝴蝶般，一頭紮入葉秋的懷中。

  這一天，少女已經等待了，千年。

  少女做夢都沒想到，原來江玉郎，和養了他十五年的義父，竟然還真是同一個人。

  可是！

  為何義父的容貌，還保留在十八歲？

  少女，無法理解。

  “蘭兒，當年……小青，怎麽樣了？”葉秋，試探問道。

  當年，葉秋不辭而別，去終南山沉睡，等蘇醒之時，已經是多年以後。

  貞觀年間的人和事，已經隨著時間洪流，徹底的消散。

  而到了如今，葉秋追悔當年之時，已是千年歲月。

  一千年，足以讓無數人，無數的事，都磨平一切痕跡。

  尋緣之路，何其漫漫？

  或許！

  在葉蘭這裏，葉秋此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

  “義父，當年，您不辭而別之後，大小姐在斷橋，足足站立了三天三夜。”

  少女，微微歎息：“我每天給她送飯，她都不願意吃。”

  “三天後，我和她，都暈倒在斷橋，等我蘇醒之後，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嗡！

  聲音落下，葉秋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怎會如此？”

  真相，居然是——這樣？

  公孫青兒看似柔弱，實則武功很高，她的安全問題，葉秋並不擔心。

  而且！

  葉秋離開之前，在公孫青兒的身上，所留的那塊古玉，能防止宵小之輩亂來。

  所以！

  葉秋很秦楚，公孫青兒，肯定沒事。

  但是！

  公孫青兒，卻和葉蘭，意外失散了。

  那麽！

  公孫青兒，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葉秋，無從知曉。

  ……

  接下來，要求又問了葉蘭一些，關於公孫青兒的問題。

  但是！

  一直到對話結束，葉秋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難道，我想尋找小青，線索就這麽難？”葉秋，微微歎息。

  其實，對於這樣的結果，葉秋早有預料。

  隻不過，對於葉蘭的蘇醒，葉秋還是抱有期望。

  可如今！

  葉秋終於明白，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他想的太多了。

  “蘭兒，當年……小青，在斷橋上，何曾說過什麽，意味深長的話？”葉秋，試探問道。

  “意味深長的話？”聞言，少女，微微一愣。

  “好像，沒說過什麽。”

  沉吟片刻，少女，忽然美眸一亮：“好像，還真說過。”

  “是什麽？”葉秋，豎起耳朵。

  “好像是——雷峰塔倒，西湖水幹，就能……”少女皺眉，開始努力回憶。

  “義父，我頭，好痛。”這越想，少女額頭的冷汗，越發之濃。

  噗通！

  下一刻，少女跌倒在地，暈了過去。

  “蘭兒？”葉秋上前，扶起少女。

  將法力輸入少女體內，葉秋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在少女的體內，那個叫葉蘭的靈魂，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個叫做——孫寧靜的靈魂！

  “蘭兒，你這又是何苦？”

  將少女抱在懷中，葉秋，微微歎息：

  “原來，你當年在此地，畫了那副古畫，死前所留下的一縷執念，也留在了畫中。”

  “而你這一縷執念，融入孫寧靜體內，這才有了和我，千年後的短暫重逢……”

  真正的葉蘭，早已逝去千年。

  但哪怕是彌留之際，葉蘭也不甘心，此生不能再見葉秋。

  而今日！

  這一縷執念，終於完成了心願，也因為幫葉秋回答問題，從而提前耗光了一切力量。

  現如今，葉蘭隨風而散。

  一切昔日的痕跡，都隨風，化為了虛無。

  與此同時！葉秋懷中的少女，輕輕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