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激我，我可不吃這一套。”顧天尹不緊不慢地放下手機，看著安若傾，微微勾唇，“我說過了啊，大家一起下地獄。現在人都沒到齊，我怎麽好意思先死？”

  “……”

  安若傾猛地一怔。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她說的“大家一起下地獄”，並了不是隻包括她和他們兄弟倆，竟然還包括歐陽淩歐陽沉兄弟倆。

  不用說，肯定她將他們在這兒的消息透露給歐陽兄弟，不然以她的智商，怎麽可能輕易讓人找到這兒。

  就好像之前出現的淩靜，一定也是她將消息透露給淩靜的。

  安若傾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太恐怖了。

  每次，他覺得自己已經刷新對她有多恐怖的認知之後，她很快又會自己再次刷新認知。

  這個女人內心有多麽恐怕，完全無語用言語來表達，她的內心就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溶洞，讓人完全無法看清。

  震驚與惶恐的等待中，別墅大門外很快傳來兩道緊急刹車聲。

  大門已經被淩靜破開，歐陽兄弟倆很輕易就衝了進來。

  令安若傾驚訝的是，跟他們一起出現的還有江海。

  “二少！”

  “三少！”

  歐陽兄弟各為其主，焦急地叫著自己的主子，二話不說就各自朝他們的主子衝了過去。

  而江海站在大門中間，舉著手槍，正指著坐在大廳沙發中間的顧天尹。

  “放下武器，不許動！”江海厲聲說道。

  他身為警察，隻瞟一眼大廳裏情況，就能十分清楚地判斷了大致情況，並將矛頭指向肇事者。

  江海是一個警察，看到他出現的瞬間，讓人好似突然之間看到了一絲希望。

  可是，下一秒，顧天尹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你們以為，就憑你們就能將我怎麽樣？”

  她說話的進候，安靜的別墅大廳內，突然飄起一陣幽香。

  隻是短短幾秒的時間，大家便感感覺渾身一陣無力，不約而同地朝地上軟倒。

  江海的意誌力最強，可他握著槍的手好像也不聽使喚了似的，手槍脫手而落，他的雙腿像打顫一樣，陡然去去力氣，整個人頹然倒地。

  他抬頭瞪著顧天尹，一臉不可置信。

  歐陽淩倒在安若傾身邊，滿眼怒火。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火急火燎地趕過來，還沒來得急做什麽，就被那個女人給算計了。

  而歐陽沉軟綿綿地趴在安若城身邊，一臉寫滿了震驚與心疼。

  盡管在來之前，他已經想過一萬種可能，甚至想到自己趕來的時候，隻來得及見到他家總裁的屍體。

  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他看到總裁此刻的模樣，還是完全無法承受。

  他身上的傷太嚴重了，連呼吸都變得十分緩慢、沉悶，就好像隨時要斷氣似的。

  新趕到的三人都很震驚，相反，安若傾安若城卻沒有那麽震驚。

  他們已經見識到顧天尹的厲害，自然震驚她還有更厲害的手段。

  “顧依然，你別再冥頑不靈，不管是誰害死阿初，他們都應該接受法律的製裁。你最好快點給投降，不然這襲警的罪名可不小。”江海咬著牙說道。

  雖然中了迷藥，可隻是身體發軟，沒有力氣，說話還是不受影響的。

  在場唯有他不知道顧依然患有多重人格障礙的事兒，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人並非顧依然，而是暴虐人格顧天尹，更不知道直接害死雲初的凶手淩靜，已經墜海而亡了。

  “江警官，別來無恙？”顧天尹轉動著手上的遙控器，優雅而不失微笑地說，“我可不是顧依然那個蠢女人。我們見過麵的，難道你忘了？”

  江海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眉頭微微蹙起。

  這分明就是顧依然的臉，可她卻給他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就好像——

  對了，就好像施傑案中，曾經在醫院醒來時那個將顧暖暖嚇趴，後來不肯見雲初、最終又跟雲初去了案發現場的女人。

  他雖然隻見過她那麽一次，可她眼中的狠辣，他卻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後來，他也跟顧依然有一些接觸，可他再也沒有見過她的這一麵。

  可如今，卻在這樣的時刻讓他見到了。

  而且，這個女人還說，她不是顧依然……可分明就是同一張臉，她不是顧依然是誰？

  難道說……

  不等江海繼續想，顧天尹便開口說道：“我是顧天尹，阿初的……好朋友。”

  是的，好朋友。

  他們之間，仿佛隻能用上這個詞。

  可即便隻是好朋友的關係，她也應該為他做一切該做的事。

  江海看看顧天尹，又看看散倒在地上的安若城兄弟倆，似乎有些明白過來。

  他回頭，看向顧天尹，猜測地問：“你跟顧依然的關係……”

  “如你所想。”不等他說出口，顧天尹便回答道。

  江海心中的猜想得到證實，頓時神情一怔。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以為無法解釋通的一些事，仿佛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同一個人，不同的性格。

  原來，他曾遇到過一個多重人格障礙嫌疑人。

  如果不是阿實的出現，喚醒了顧天尹這重人格，那樁案子隻怕還沒那麽快破吧？他也不會這麽快就升職了。

  “顧天尹，我也是阿初的朋友。我知道你想要為他報複，可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就應該知道，他最不希望看到你用這樣的方式來替他報仇。”

  江海發揮刑警隊長對待犯人時的口才，諄諄教導道：“收手吧。阿初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顧天尹平靜麵色微微有些波動。

  收手吧。阿初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她的腦子裏不停地重生回響著江海的話，盡管她不願意屈服，可她卻不得不相信江海的話。

  如果阿初在，他肯定不希望看到自己這樣做。

  可是，她不這樣做的話，又怎麽能夠替她報仇？

  “你給我閉嘴！”顧天尹突然衝地一下站起身，雙目嗜血地瞪著江海，“本來你不在我的計劃內，可你既然來了，那就不了能怪我了。

  雖然你沒有害過阿初，可如果你這個好朋友能下去陪他，我想他一定會很開心。”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變成了猖獗大笑。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人，最後，落到安若城身上。她嘴角微彎，笑著說：“你猜，我聽到什麽呢？我聽到她在掙紮了呢！她跟我說，她不想你死，非常非常不想你死……她在求我呢，求我不要殺你……哈哈哈哈，可惜啊，今天你必須死，你們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