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麽呢？”小美微笑著問道，目光清澈，雙眼就像小溪一樣，清澈見底。

  阿若神情微微崩緊，動了動唇，帶著一絲不確定地猜測道：“你不是依然。”

  小美麵色微僵，目光微微閃了閃，露出一絲詫異，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她真的訝異不已啊，眼前這個男人，怎麽會看出她不是依然呢？

  阿若本來還不太確定，可恰是她的那絲不自然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

  兩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站在大樹下，踩著綠草地，互相看著對方。

  小美隻是短暫地露出一絲詫異和不自然之後，很快就恢複本身的淡定。

  她現在是完美人格小美，沒有什麽事能難倒她，她永遠都可以以一副最完美的姿態來麵對任何人任何事。

  阿若看著麵前的女人，莫名有些激動，連氣息也變得紊亂。

  他緊盯了她一會兒，往前一步，站到她的麵前，啞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他的噪音好像發不出來似的，暗啞得讓人幾乎聽不清。

  可他們隔得那麽近，小美還是非常清楚地聽到了。

  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阿若不是第一個問的人。

  就在幾天前，她剛出現的時候，安若城在第一時間就發現她不是顧依然，問了她相同的問題。

  而今天，阿若竟然也問了她這個問題。

  可是，安若城能一眼看出她不是顧依然，是因為他每天都跟顧依然在一起朝夕相處，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並且他知道顧依然有多重人格障礙。

  那麽，阿若呢？

  他跟顧依然認識也不過短短的不到一個月時間，他怎麽會在這麽短的交流時間內發現自己的異樣，判斷出自己不是顧依然？

  小美詫異地看著阿若，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

  “說，你到底是誰？”阿若重複問道，聲音有些激動、有些顫抖，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小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定定地望著他。

  安靜了許久，才動了動唇，淡然地說：“對，我不是她。”

  她雖沒有否認，可很快又接著說道：“我是依然也不是依然。阿若，我不知道你看出什麽，不過，如果你介意覺得我不是依然，那你可以叫我小美。”

  “小美？”阿若咀嚼著這個名字，臉上的激動之色消失，眼中快速滑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是的。小美。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嗎？阿若。”小美淡笑道，伸出手，“你好，我叫小美。”

  小美對自己的舉動也感覺有些奇怪，且不說她心裏承載著顧依然的所有記憶，本身對阿若就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讓她詫異的是潛意識裏似乎有什麽在支配著她，讓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這種感覺，不討厭，還讓人心情愉悅。

  阿若看著伸到自己麵前那隻羊脂般的手，微微失了失神，才伸出手握住她：“你好，阿若。”

  這自我介紹似曾相識，可絕對不是曾經跟顧依然相遇時的情形。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互相看著對方，臉上不由自主地染上笑意，就好像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夕陽西下，太陽光射到萬物之上，染上一層淡淡的橘黃色，讓一切看起來格外神秘。

  兩人在大樹下找了一處長椅坐下來。

  小美看著又恢複成一臉淡漠模樣的阿若，淡淡地笑了笑，不由得打趣道：“你知道你給我的第一感覺是什麽嗎？”

  阿若眉頭微蹙，下意識地問：“是什麽？”

  小美托著下巴，看著他，嘴角微彎：“佛係男神。”

  阿若微微怔了怔，疑惑脫口而出：“佛係男神？”

  “嗯。”小美淡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隻有這個詞能配得上你。”

  阿若自動忽略前麵那個自己不懂那個詞，抓住後麵的詞，嘴角微翹：“原來，在你心裏，我竟是男神般的存在。”

  聲音輕快，聽得出來，很愉悅。

  小美點頭，笑道：“對啊，你這種還是男審中的級品。”

  阿若淡笑不語，低頭擺弄著手機。

  “你在看什麽？”小美問道，離得近，微微歪一下頭就看到他在做什麽，“百度……佛係男神？”小美輕輕地念道，神色微微一怔，隨後“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吧，我輸了。其實你也不是什麽都不在意。至少你對我說的話有好奇心，還會孜孜不倦地查資料，學習最新的網絡詞匯。嗯，不錯，孺子可教

  也。”

  阿若聽著小美打趣的聲音，側頭看了她一眼，觸到她臉上的笑，她眼底閃動的微光，他的眼皮晃了晃，微微有些失神。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啊？”小美打趣道，“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我告訴你哦，我可是有老人的人，而且你應該也有家庭吧。我們可不能背著他們亂來。”

  話是這麽打趣沒錯，可小美心裏非常清楚，自己隻是暫時出來代替顧依然愛安若城，根本就不可能對其他男人動心。

  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就會消失。

  或許，一旦她消失，就再也不會出現了吧。

  有些小傷感，不過沒關係，現在的她是完美的，開心的，就足夠了。

  阿若聽到她的話，回過神，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小美見他不說話，忍不住歪著頭看他，主動找話題。

  “阿若，你是怎麽看出我不是依然呢？”

  麵對佛係男神不主動點兒，可能八輩子都說不了十句話。

  阿若身形微僵，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麵前的女人。

  他的目光從幽深變得迷茫，再變得晦暗不明，完全讓人琢磨不透。

  他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沒有看她。

  小美抿著唇，沒有出聲也靜靜地回看著他。

  他的眼睛裏仿佛藏著許多許多的秘密，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尋。

  可是，當你想要深究的時候，它又變在一汪潭水，深不見底，讓人看不清道不明。

  “好啦，我就隨便問問，明間不早了。我們回去看看兩個小家夥吧。”

  小美說著，輕快地站起身。

  不為難朋友，也是完美人格的必修課。“小美。”阿若突然出聲，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