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逼問
作者:稻草天師      更新:2020-03-12 11:14      字數: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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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驚,連忙循著聲音朝鐵門望去,隻聽一陣“嘩啦啦”的鐵鏈聲響,拳頭大小的門鎖緩緩轉動,接著大門被人一把推開,一對男女走了進來。

  男子三十歲上下,身形挺拔,容貌俊秀,尤其一對劍眉英氣森森,好似兩柄利劍,鋒芒畢露。

  女子大約二十出頭,一襲白衣,麵容嬌媚,一對鳳眼頗有俾睨之意,薄薄的嘴唇稍顯幾分刻薄,像是個被慣壞的大小姐。

  二人進門之後女子便抱著長劍站在一旁,好似對徐銳兩人頗為不屑,男子卻笑盈盈地對徐銳抱拳行禮。

  “徐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見著實三生有幸啊。”

  徐銳眉頭一皺,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二人,不禁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哦,事發倉促倒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姓魯名康,在師門排行第五,你也可以叫我老五,這位是在下的師妹寧纖茹。”

  魯康淡淡地說著,就好像士子之間的寒暄,儒雅自然。

  徐銳麵無表情地望著他,又問了一遍:“你們是什麽人?”

  魯康一愣,笑道:“在下知道徐公子乃是師承鬼穀一門,與您相比,在下的師門不值一提,這次請您到此小住幾日,其實是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能為在下解惑。”

  徐銳注意到,在聽到自己師承鬼穀一門時,站在魯康身後的女子眉頭一皺,顯然她對自己並不了解。

  這兩個人樣貌不凡,舉手投足之間自有大家風範,顯然出身不低,究竟是什麽人和自己過不去,這般趁火打劫?

  徐銳心念急轉,麵上卻是不露聲色地問道:“你想問我什麽?”

  魯康笑道:“那在下便直說了,前不久徐公子牛刀小試,弄出一個天寶閣來,裏麵奇珍異寶多不勝數,著實震驚世人。

  千百年來,凡鬼穀一門出世者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卻未見有一人如徐公子這般多寶,敢問公子,這是為何?”

  徐銳冷笑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魯康笑道:“這麽說來徐公子怕是有些健忘了,讓在下幫您回憶一下如何?”

  說著,魯康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小盒,正是楊渭元留給徐銳的傳家寶。

  徐銳瞳孔一縮,下意識一摸後腰口袋,裏麵果然空空如也。

  這件東西極有可能是他回到另一個世界的關鍵線索,對徐銳來說至關重要,所以一直被他貼身收藏,沒想到竟被對方搜了去。

  見他如此反應,魯康笑意更濃。

  他將小盒放在左手掌心,看似不經意地伸出右手食指搭在小盒頂部,小盒中頓時亮起一陣淡藍色的光芒,從他食指上一掃而過。

  緊接著藍光立刻變成了紅光,一個冰冷木訥的女聲響了起來,可她說出來的話卻誰也聽不懂。

  “仙……仙器!”

  看見這一幕,除了魯康之外的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驚愕模樣。

  魯康挪開手指,小盒頓時恢複了本來模樣,三人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幾分。

  魯康將小盒收進懷中,搖了搖頭:“徐公子何必裝出驚訝的模樣?要說你不知道這小盒的秘密誰會相信?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在下的問題,在下承諾,隻要得到答案,立刻放你離開。”

  徐銳回過神來,他自然知道小盒會發光,會說話,但他的驚訝沒有絲毫作假,因為那個電子音說的話與上次不同。

  他記得上次在劉異府上,小盒掃描徐銳的手指時藍光並沒有變成紅光,而且說的英語是:“三號目標朱震,男,三十一歲,鳳陽秀才,屢試不第,1640年穿越到此,關注等級高。”

  但這次小盒掃描魯康的手指,不僅藍光變成了紅光,而且說的英語也變成了:“未經授權,啟動保護程序,準備消滅入侵者!”

  徐銳心中暗道:難道是因為我和他指紋不同,小盒的反饋才會不一樣?若真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經過了授權?

  可自己為什麽會被授權?誰給自己的授權?所授的權限又是什麽?

  正想著,魯康見徐銳毫無反應,以為他鐵了心不願合作,冷笑道:“在下本想與徐公子交個朋友,可徐公子若要這樣,便是讓在下為難了。”

  還不等他說完,身後的寧纖茹突然身形一動,瞬間竄到徐銳麵前。

  “師妹!”

  魯康驚呼一聲,可寧纖茹置若罔聞,手中長劍狠狠一勾,重重砸在徐銳臉上。

  這一下又快又重,毫無防備之下,徐銳頓時便被砸翻在地,半邊臉頰瞬間腫得老高。

  寧纖茹還不打算放過徐銳,照著他的肚子踢出一腳,等徐銳吃痛彎成一隻蝦米,又一腳踩狠狠在他的腦袋上,將他的頭重重踏在地上。

  堂堂男子竟被一個女人踩在腳下,換了誰也是一件奇恥大辱,更可怕的是,這個女人隨時可能將恥辱變成真正的屠殺,而他毫無反抗的餘地。

  “不要!”

  曹婉兮驚呼一聲,就要朝徐銳撲過來。

  寧纖茹手腕一抖,手中劍柄往下一斬,恰好點在曹婉兮腰肋之上,曹婉兮隻覺渾身力氣被瞬間抽幹,頓時軟倒在地。

  “師妹不要衝動!”

  魯康臉色一變,連忙出言相勸,仿佛深怕她直接殺了徐銳。

  可寧纖茹卻是冷哼一聲,將未出鞘的長劍抵在徐銳喉頭之上,冷冷說道:“師兄和他費什麽話?要是不說直接殺了便是,鬼穀一門有什麽了不起?我寧纖茹行走天下,還從未怕過哪個!”

  魯康深知這位師妹的脾氣,從小到大她一直被師父和諸位師兄弟捧在手心,哪裏知道什麽天高地厚,隻要她發了脾氣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既然她說要殺徐銳,那便肯定會殺,可這樣一來,師門的大事便再也無法完成,魯康頓時有些猶豫,要不要當著外人強行將她製住。

  可就在這時,被寧纖茹死死踩在腳下的徐銳卻笑了起來,越笑越是得意,越笑越是放肆。

  “你笑什麽?”

  寧纖茹怒到。

  徐銳冷笑道:“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這般對我,用不了多久你便會為今日之辱付出血的代價!”

  “這個時候還敢放狠話果然好膽,既然如此,那我現在便殺了你!”

  這幾個月寧纖茹受夠了要離的氣,早已是怒火中燒,此時再被徐銳一激下手哪裏還有輕重,當即就要一劍殺了徐銳。

  可魯康哪敢真的讓她亂來?見她劍鋒一動,立刻飛身而起,一把揪住寧纖茹的手腕,趕在她出手之前將她拉了回來。

  “師兄你幹什麽?!”

  寧纖茹還想掙紮,魯康一掌將她推開,喝道:“你若再如此胡鬧,便給我滾回去,今後別想再跟我出門!”

  寧纖茹聞言臉色鐵青,心中怒極,不住地喘著粗氣,但魯康的話顯然很有幾分力度,就算她氣成了這個樣子,卻還是不敢真的翻臉。

  徐銳慢慢從地上坐了起來,麵無表情地拍了拍身上的汙穢,渾身氣質瞬間大變,似乎之前那個徐銳已經消失不見,現在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真正的仙家弟子。

  魯康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卻見徐銳擺了擺手,冷笑一聲。

  “二位既然知道在下是鬼穀門下,竟還敢這般折辱於我,果真好膽!”

  魯康眉頭皺得更深,卻沒有說話,仿佛在等徐銳的下文。

  徐銳也沒讓他失望,冷冷道:“千多年來,凡鬼穀一門入世者哪個不是高高在上,你可知為何?”

  魯康搖了搖頭。

  徐銳冷笑道:“那是因為仙家自有仙家的尊嚴!”

  “鬼穀一門果然是仙家!”

  此言一出,魯康瞳孔一縮,寧纖茹麵色微變。

  “原來他真的是仙家弟子……”

  曹婉兮默默望著徐銳,心中卻是一涼。

  鬼穀一門本就頗具傳奇色彩,再加上徐銳的天寶閣太過震撼,但凡知道點根底的人本早就猜測其為陸地神仙一脈,此時徐銳點頭承認,剛好正中下懷,實在難以讓人懷疑。

  魯康沉吟片刻,抱拳道:“在下師妹衝動了些,還望徐公子不要見怪。”

  徐銳不置可否,反而問道:“你們想去仙家洞府?”

  魯康點了點頭。

  徐銳冷笑道:“肉骨凡胎也想一步登天,小心落得個身心俱滅的下場!”

  魯康臉色一變,硬著頭皮道:“登天之路何其艱難,在下自然有心理準備,徐公子隻需將登天之密如實相告,是死是活便交給造化!”

  徐銳又是一聲冷笑:“你們自己找死,我自然不會攔著,不過今日時辰不對,若我在此刻泄露天機必遭天譴,你們明日再來吧。”

  魯康冷笑:“徐公子故弄玄虛,難道真當在下是三歲小孩?”

  徐銳冷哼道:“不過一天時間,我現在落在了你們手裏,外人卻以為我是被南朝暗棋所劫,難道你還怕我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不成?”

  被他這麽一說,魯康覺得也有些道理,反正時間站在自己這邊,也不怕他玩什麽花樣。

  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好吧,在下等你一日便是。不過有句話在下要提醒徐公子,就像你說的,外麵沒人知道你在我們手上,你打什麽歪主意,先想想後果。”

  徐銳絲毫不理會他的威脅,指著影俾說道:“屁話少說,把我的藥箱拿進來,她受了重傷,我必須為她診治,這便是我的條件,如果不答應,你也不用等到明天,現在便把我殺了吧。”

  魯康深深望了徐銳一眼,似乎想看進他的心裏,徐銳卻是麵無表情地與他對望,毫不退步。

  半晌,魯康收回目光,冷笑道:“藥箱可以給你,不過我會盯著你,還是那句話,你最好別打什麽歪主意。”

  條件談攏,魯康便也不再廢話,帶著寧纖茹出了密室,吩咐看守的人將徐銳的藥箱給他,然後盯緊裏麵的情況。

  其實那個藥箱他們早就檢查過,裏麵的東西稀奇古怪,看不出用途,不過至少沒有武器,魯康這才敢答應徐銳的條件。

  回去的路上,寧纖茹有些心神不寧地問魯康:“師兄,你說鬼穀一門真的是仙家麽?”

  魯康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多半是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單說鬼穀子已經活了一千兩百多年,這便不可能是肉骨凡胎。”

  寧纖茹臉色有些難看,心中似是有話想說,卻是欲言又止。

  魯康瞟了她一眼,冷笑道:“師妹不用擔心,即便他是仙家弟子又如何?等拿到登天之路的秘密,我便會立刻殺了他。”

  “殺了他?!”

  寧纖茹微微變色。

  魯康冷冷道:“這倒不全是為了你,徐銳說得沒錯,仙家自有仙家的尊嚴,要是讓他活著出去,別說你我,就是師門恐怕也將麵臨滅頂之災。”

  寧纖茹瞪大了眼睛:“師兄,鬼穀一門當真如此厲害?”

  魯康搖頭道:“別的我不知道,但鬼穀一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操控天下興亡一千多年,這等手段又豈是我等一個小小的師門能夠抵擋的?”

  說罷,他邁開大步,走出狹窄的通道,寧纖茹的臉色卻是愈加難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