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威二十年秋，在西北迎來第一場雪的時候，天啟軍主力七萬餘人，仆從軍四萬，以及新軍九萬，共計二十萬大軍整備完成，在徐銳的指揮下傾巢而出火速向東南馳援。

  此時距離徐銳收到武陵王進犯的消息僅僅過去五日。

  由於杜若秘密出使西北，乃是用飛鴿傳書傳遞一應消息，速度比驛站傳遞情報快上許多，忠於裕王的沿途州府仍不知道武陵王大舉北上的消息。

  聽聞西北大軍傾巢而動，距離天騏關最近的四省以為徐銳是要進攻長興，頓時如臨大敵，紛紛派出地方守備部隊守住交通要道，堵截西北大軍。

  張佐烽主張立刻將武陵王北上的消息通報各省，並亮明旗號馳援東北，請沿途各省放行。

  林紹東則認為在長興方麵政局不穩的情況下，無論西北軍打出怎樣的旗號，都不足以令沿途各省相信，若是一味等各省放行十分耽誤時間，而且弄不好還會受到偷襲。

  徐銳讚同林紹東的看法，認為眼下爭分奪秒，不宜浪費時間，於是下令前鋒不必等待，沿途凡有阻撓者一律迅速剿滅。

  十一月初三，曹思源率領作為大軍前鋒的天啟軍第一旅抵達章華，遭遇西北道遊擊將軍莫昌霖的兩萬守備軍阻擊。

  曹思源毫不猶豫下令進攻，炮兵團就地搶占高地，建立陣地，近六十門火炮立即向地方陣地狂轟濫炸。

  守備軍依然保持老舊戰術，將人馬集中在一線準備衝鋒作戰，這樣的陣型簡直就是炮兵的活靶子，僅僅四輪齊射便被打得落花流水。

  地方陣型一散，曹思源立刻下令步兵協同天啟戰車猛攻正麵，騎兵從兩翼包抄迂回，堵住敵軍潰散的通道。

  西北軍主力已經全員換裝熱武器，除了人手一把的死神步槍之外，每一個步兵班都配備了兩把衝鋒槍，一挺最新式的輕機槍，以及一把由死神步槍改造而來的狙擊步槍。

  整體火力和戰術戰法甚至已經超越了一戰時代，開始向二戰配置過度。

  在武器裝備和戰術均出現代差的情況下，地方章華的地方守備軍雖然人數占優，但根本沒有任何還手能力，僅僅半個時辰便被全殲。

  此戰擊斃敵人超過三千，俘虜一萬四千人，其中包括主帥西北道遊擊將軍莫昌霖本人，以及其他從四品以上將官六人，僅有小股人馬因為逃得及時，衝出了包圍圈。

  除了莫長林喝劉偉從四品以上將官外，第一旅沒有時間應對俘虜，曹思源下令將俘虜丟在路邊，讓他們自行向隨後達到的大軍主力投降，自己則率領本部繼續前進。

  就這樣，第一旅一路勢如破竹，連續擊潰各路大軍，用時最長的也不過僅僅一個時辰，竟沒有一支軍隊是西北軍的一合之將，大軍推進速度快得驚人。

  十一月初六，跑在西北軍最前頭的第一旅已經抵達大魏中部省份闡州，在這裏他們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王懿和他的五萬多中軍左衛。

  王懿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在第一旅抵達闡州之前便已經控製了闡州全境，並在沿途建立了諸多防禦工事。

  與那些第一次與天啟軍相遇的地方守備部隊不同，王懿顯然十分了解天啟軍的厲害。

  從他防禦布置來看，並不拘泥於一城一地的勝負，而是將大軍分散出去，守住盡量多的關卡，企圖用空間換時間，利用林立的防禦陣地阻攔西北軍的腳步。

  這一點恰好印證了徐銳的猜測，武陵王的西路軍並非為了進攻長興，而是專為阻攔徐銳的腳步所設，真正的主攻方向就是東南。

  麵對王懿的烏龜打法，曹思源沒有絲毫意外，立刻下令大軍攻堅。

  在新一輪的換裝過後，天啟軍的火力相交王懿認識的那支大軍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就算王懿很有針對性的在背坡設置陣地，並用鐵絲網和追馬坑等阻攔官道，令天啟軍的火炮優勢和戰車優勢大大削弱。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即使在背坡建立陣地能擋住正麵的火炮齊射，卻擋不住上千門迫擊炮的狂轟濫炸，那些由王懿思索多年，親自設計的防禦工事僅僅堅持了一個下午便被全線攻破。

  而官道上那些被給予厚望的攔阻係統，也在天啟軍強大的工兵作業下淪為了笑柄。

  電鋸、工兵鏟、模塊化架橋車的應用，讓第一旅有了繞開部分官道，快速開辟道路的能力，王懿費盡心機在官道上做的文章徹底變成了擺設。

  一天之後，第一旅已經已經成功穿過王懿的層層防線，出現在闡州首府永安城下。

  永安城城牆低矮，四周又無險可守，想要在配備重火力的西北軍麵前固守待援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王懿自然對此了如指掌，聽說自己的諸多手段都未能奏效之後便立刻率領剩下的人馬向西南逃竄。

  然而他僅僅隻比第一旅早出發一個時辰，而且他的運氣太差，強勁的西北風讓王懿大軍行蹤一直處在熱氣球的監視之下。

  兩個時辰之後，中軍左衛被第一旅的快速反應騎兵團追上，騎兵們利用死神步槍的射程和威力優勢不停襲擾王懿大軍，等王懿大軍惱羞成怒想要反擊的時候，他們又利用速度優勢快速脫離戰鬥。

  這般纏鬥之下，中軍左衛的逃跑速度被大大延緩，終於在十一月初期下午被第一旅主力咬住。

  同樣無法彌補的武器和戰術代差，讓身為京師十二衛之一的中軍左衛也毫無還手之力。

  火炮的巨大威力快速粉碎了中軍左衛的防禦，麵對已經在數裏外展開的火炮陣地，傳統多大的野戰衝鋒戰法完全失去生命力，剩下的選擇隻有兩個，要麽死，要麽盡快逃出火炮的射程。

  然而曹思源是鐵了心要將王懿留下，在火炮開火的同時，騎兵已經從兩翼包抄，截斷了大軍的退路。

  眼下敗局已定，王懿趁“口袋”還未完全紮緊，又一次率領親兵獨自逃跑，將數萬大軍全都當作誘餌扔給了曹思源。

  曹思源也不客氣，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他自然一切笑納。

  就這樣，曾屬大魏京師十二衛，絕對主力軍團的中軍左衛在接連遭受重創，又被主帥拋棄的情況下，幾乎淪為與地方守備部隊相同的魚腩。

  整整五萬多人馬在一柱香的時間裏全線潰敗，被換裝了輕機槍的天啟戰車和騎兵來回蹂躪，近四萬人投降。

  因為中軍左衛敗得太快，曹思源原本有時間繼續追擊王懿，可是權衡了時間成本之後，曹思源還是打消了這個誘人的念頭，率領大軍繼續向東，讓王懿這條泥鰍又一次從指縫間偷偷溜走。

  而就在曹思源的第一旅高歌猛進的時候，正在中軍之中的徐銳突然見到了提前趕往東南建立情報網絡的李鄺。

  “你怎麽回來了？”

  軒轅輦中，徐銳見到李鄺顯得十分詫異。

  李鄺一臉陰沉地掏出一張染血的密信遞給徐銳道：“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麽？”

  徐銳一臉狐疑地接過密信，打開一看，上麵的字跡十分潦草，還有一大片字被血染成了暗紅色，根本看不清楚。

  但徐銳僅僅隻是開頭的幾行字便是臉色一變，大驚道：“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