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

  這個詞匯我倒是在日本的讀物上讀過。

  “百鬼夜行到底是什麽？”我疑惑的問了出來。

  “是儀式。”小黃在我身邊尖聲尖氣的回了句，“是我們這些小妖的化仙儀式。在每年的臘月十五，都要舉行一個封正儀式。隻要上山了，無論有沒有成功的封仙，都會得到一杯百花酒的嘉賞，對於我們這種小妖來說是提升靈力的神藥。”

  “百花酒啊~~聽起來就很好喝。”我看向上下浮動的點點亮光，甚是期待。

  我們越走越近。

  忽然，隊伍的首領停下了腳步。

  個頭最大的小黃手裏似乎拿著什麽物件，明晃晃的一片白色，我隔的太遠，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可以知道，他在分發給大家，每一隻小黃都有。

  “他這是幹嘛呢？”我問。

  “發給大家小鬼燈，山上靈氣太衝了，我們身上多多少少帶著妖氣，並非正氣，很容易被衝到的。拿著小鬼燈，有的時候，能保我們一命。”

  我驚訝的看著小黃鼠狼黃晶晶，“你你你，怎麽說話變了一副模樣。”

  之前這隻小黃說話總是細細尖尖的，現在不知道為何變成了正常人類說話的聲音。

  黃晶晶甩了甩尾巴，笑眯眯的說：“因為現在已經到了仙境。”

  我抬頭一看，可不是麽！

  麵前一座十分高大的古牌坊，十分莊嚴，上書“金台山鳳凰嶺”六個大字。

  上山傳來潺潺流水聲，還有一聲一聲的鍾鳴，隱約中伴著清唱的梵音。

  領頭的黃鼠狼遞給了我一盞小小的鬼燈，幽幽的白光從燈籠裏傳來。如一條銀色靈龍的隊伍，向遠處延伸，在溪水和梵音中，顯得格外神聖，顯然是清淨的仙境。

  我剛要往裏走，洪淵一把拉住了我，連忙搖了搖頭。

  回身一看，靳言這貨不知道在一邊鼓鼓搗搗的搞著什麽名堂。

  洪淵指了指靳言，將我拉了過去。

  我一走進靳言，一股腥臭的味道鑽進了鼻子裏。

  “什麽味啊！”我連忙捂住鼻子，鄙視的看著靳言。

  他手中拿著一個透明的棕色玻璃瓶，就是初中時期做化學實驗會用到的裝藥品的棕瓶子，一般都會裝一些見光極易分解的藥品。

  靳言一手拿著拚字，一手拿著小勺，一邊把瓶子裏的東西舀出來，一邊又火急火燎的往臉上抹。

  “這什麽玩意啊！這麽臭！”

  我看著小勺上像是漿糊的黃色膏狀固體，不禁惡心的朝後躲了一步。

  “你也趕緊摸點！不怕意外就怕外一。”

  靳言說著，將勺子和瓶子塞到了我的手裏，就像少女敷麵膜一樣，小心翼翼的怕打著自己的臉頰。

  “墨跡啥啊！”靳言斜了我一眼，“趕緊塗吧！這可是高級化妝品，對皮膚有著零排斥，零過敏率，而且極其保濕。相信哥，不會害你的，就是有點臭。”

  “這啥玩意啊……”我抵觸的挖了一勺出來。

  洪淵眯著笑眼，一把搶過勺子，黃色的膏狀固體一把抿在了我的額頭，一股衝鼻子的臭雞蛋氣味，讓我作嘔。

  我捂著嘴巴幹嘔了兩下。

  洪淵不知道中了哪門子的邪，一連挖了幾大勺抿在我臉上，伸出冰涼的手學著靳言的樣子，替我做了次“臉部保養”。

  我總覺得這個臭雞蛋似的東西哪裏不對勁兒。

  “這也太臭了吧！”我捏著鼻子，即便用嘴巴呼吸，臭味還是會鑽進鼻子裏，嗆得我直流眼淚。

  洪淵語氣中帶著疼愛：“雪湛，忍忍吧，等過了慈慧殿到了靈椿鎮就好了。”

  若不是洪淵溫柔細語的勸我，估計我早就吐出來了。

  “恩人~~~”站在我腳邊的小黃伸出毛茸茸的小手拉了拉我的衣角，“一會兒過了石牌坊，一切都要小心，晶晶不希望您陷入麻煩，畢竟金台山上什麽妖魔鬼怪都有，仙魔混雜。”

  靳言也點頭說：“這裏不比西夜城，西夜城雖然有妖怪，但是西域的妖怪相對於來說較為單純，這裏匯聚四麵八方的妖類，魚龍混雜。我們一定要小心行事，能忍就忍，要是被鎮守在慈慧殿的陰兵給抓起來，就麻煩了。”

  “還能有什麽麻煩？！”我撇撇嘴巴。

  跟隨著小黃大軍繼續前行。

  當我邁過石牌坊的一瞬間，隻覺得眼前一亮，似乎由濃濃的黑夜來到了夕陽剛剛落下的時間。

  而身邊的風也不是冰冷如刀，轉而變成了和煦的春風，輕柔的像是午後喝得那杯飄著茶香的氤氳茶水。

  腳下的梆硬的凍泥土路也陡然消失不見，變成了長滿薄青苔的石板，一級一級的石階延續到山頂，一盞盞的小燈籠一個擠著一個，一盞挨著一盞，發出跳躍的白光，連成了一條扭動的長蛇，沒有頭，沒有尾，伸展向天邊。

  道路兩旁是墨綠色的葉子，葉子很長，很細，枝幹上棲息著點點閃閃的螢火蟲。

  螢火蟲發著猶如霓虹般的藍色的光，一閃，一閃。

  整座金台山就像是墜滿繁星的夜空。

  這等奇特的美景，讓人不禁發自肺腑的驚歎。

  恍然間，我發現身邊不止小黃們，還有“其他人”。

  他們也都手裏拿著一盞小小的，發出慘白色光的紙燈籠。

  身邊與我擦肩而過一隻妖，穿著拖地的大袍子，鬆鬆垮垮的，頭上戴著一張粗糙的紙麵具，隻露出兩隻腥紅色的眼睛。

  似乎，從他的眼睛裏，感受到了一股不屑的笑意。

  洪淵握住我的手，朝我暖暖一笑。

  還好有他的笑容讓我安心。

  我默默的告訴自己不要擔心，不會有事情的。

  沿著石板路越往山上行，越會覺得熱。路兩邊的樹也變得越來越高大，粗壯，就連藍色的螢火蟲個頭似乎也變大了。

  起初隻有拇指大小的蟲子，現在能有拳頭般大小。

  一閃一閃的藍色的螢蟲光，配合著手中冰冷的白色燈籠，映的臉頰也會變得一陣藍，一會兒慘白，說不出的詭秘。

  “為什越來越熱了？”我低聲問了一句。

  “是靈氣。”洪淵道。

  小黃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拉著我的衣服上垂下的調節鬆緊的帶子，“恩人可能不知道。在我們修行的時候，調動全身的靈氣，就會感覺很熱，靈氣是至陽之氣，而這座山，充滿了靈氣，越到山頂的慈慧殿靈氣越重。當然，有的修煉不夠的小妖，身體承受不了這麽充沛的靈氣，最後就會……”

  “會怎麽樣？”我瞪大了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