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被淘汰的人數越來越多，關於流言的事也被查得差不多了。

  金政委看著麵前調查出來的資料，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他本來以為，這事隻是楊柳腦袋拎不清，搞出來的小動作。

  現在才發現，她不過是牽了一個頭而已，幕後的真正推手另有其人。

  也是，楊柳不過是一名小小的準醫護兵，哪怕想搞事情，因為人脈和能力的限製，也不可能讓流言傳得那麽快。

  事關部隊的領導層，金政委也不好自己做決定，隻好拿著調查出來的結果去找錢師長。

  錢師長用手指敲擊著桌麵：“老金，你說這事是趙營長和趙副營長自己所為，還是老賈的意思？”

  金政委喝了一口茶，分析道：“就算不是賈首長的意思，至少他也知情。賈首長這人一向喜歡裝，施子煜攪和黃了和魏姍的婚事，湯謹言又在沒有和他通過氣的情況下，和魏姍談起了戀愛。賈首長麵上沒有任何表示，背地裏卻不可能沒有一點動作。”

  “我也是這麽想的！唉！公是公，私是私，老賈近兩年是越發的公私不分了。”錢師長忍不住感歎。

  早些年，錢師長和賈首長的關係很不錯，後來因為意見不合漸行漸遠，如今已經能稱得上形同陌路。

  “這事你打算怎麽辦？”金政委問。

  “能怎麽辦？按照部隊的規矩辦！”錢師長擲地有聲地道。

  “現在趙團長和趙副營長可都是賈首長的人，你動了他們，就等於和賈首長正式站到了對立麵，你要得想好了！”金政委提醒道。

  錢師長道：“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是今天不走這一步，明天也是要走的！”

  這個世界上，他看不慣的人多著去了，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大事，錢師長多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去較那個真。

  而這次，施子煜和湯謹言並沒有做錯什麽，賈首長卻動了用流言把他們兩個給毀了的心思。

  這嚴重觸犯到了錢師長的底線，錢師長不可能再坐視不理。

  金政委聽了錢師長的話，終於放下了心，他還真怕錢師長念著舊情，將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行，我這就去辦！”金政委得了準信，將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然後就拿著調查結果離開了。

  金政委單獨把趙團長叫了過來，進行了一場深入的談話。

  趙團長見他做的事情敗露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趙副營長身上，稱自己並不知情。

  “你也別狡辯了，我之所以這麽說，肯定是有證據的。”金政委有條不紊地道，“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自己找關係立刻調走，我就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二是如實向上麵匯報，然後給你記一個大過，哪怕你背靠大樹，依然當著團長，但是你這一輩子，也就止步於此了。這兩條路，你自己選吧！”

  “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趙團長問。

  他從還是小兵的時候，就在這個部隊，一待就是近二十年，對這裏的感情深厚，實在不想就這麽離開。

  “我這已經是在和你商量了！”金政委沉聲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能力還不錯，這些年對部隊也算得上勤勤懇懇，隻是一時腦袋發熱走錯了路。你哪裏還有選擇的機會？”

  金政委的話讓趙團長羞愧萬分。

  他這些年過得太順了，的確是失去了一顆平常心。

  他本想著利用流言的事，把施子煜從營長的位置上弄下去，讓他侄子由副轉正，卻沒有想到，最後竟賠了夫人又折兵。

  金政委給的兩條路，趙團長很好選擇：“我選第一條路！”

  “行！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走關係，如果三天後，你還不能把去向搞定，那麽我隻能公事公辦了！”金政委道。

  盡管趙團長覺得三天的時間太少了，卻不敢和金政委討價還價。

  他怕他再得寸進尺，會把金政委給徹底得罪死了，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趙副營長那邊，政委打算怎麽處罰他？”畢竟是自己的侄子，事關他的前途，趙團長還是要問上一句的。

  金政委對趙副營長，可沒有對趙團長那麽友好，不會留任何情麵：“有多大的能力，就辦多大的事兒，他在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待久了，該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趙團長雖然心疼他好不容易提拔上來的人，就這麽又被摁下去了。

  可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也沒有辦法給他侄子再謀算什麽。

  趙團長離開金政委的辦公室後，立刻請了假，四處走動關係。

  團長這個職位可不低，很難在別的師裏找到空缺，就算是真有空缺，也早有填補的人，根本輪不上趙團長。

  趙團長的根基在C市，去了其他地方的部隊，人家頂多賣他幾分麵子情，他想讓人家為了他，讓別的師的團長給他倒地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趙團長整整找了兩天的關係，皆都一無所獲，無奈之下，隻好求到了賈首長這裏。

  賈首長辦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在D市給趙團長找了一個營長的職位。

  D市位於沿海，相對來說，比C市要繁華一些，可營長的職位要比團長低得多，趙團長這一去，就等於降了職。

  打心底來說，趙團長是不願意的，可降職總比記過要好。

  記了過就等於身上有了汙點，以後別想再往上升。

  但是，降職不一樣，隻要有足夠的軍功和能力，以後還是有機會再升上去的。

  想通了之後，趙團長聽從了賈首長的安排。

  而趙副營長，就比趙團長慘多了。

  他不僅被記了過，還被連降三級，成了三營的一個排長。

  曾經自己手裏的兵，變成了自己的上司，這滋味可不好受。

  再加上他被記了過，趙團長也離開了，以後升職無望，便打算找關於轉業。

  哪怕去公安局當個警察，也比在一個排長的位置上混日子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