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爺爺！”時楚依笑眯眯地接過。

  等爺爺去廚房做飯，時楚依迫不及待的將紅包打開，裏麵裝了十張一毛，一共一塊錢。

  對比石頭過年隻得了三分錢的壓歲錢，爺爺給的絕對算是多的了。

  時楚依將紅包裏的錢收入空間，右手湊到施子煜麵前：“拿來？”

  施子煜挑眉：“拿什麽？”

  時楚依瞪了施子煜一眼：“紅包啊？”

  “爺爺給我的紅包，為什麽要給你？”施子煜可還記得時楚依和石頭相談甚歡，把他晾在一邊的事呢，心裏正氣著。

  “因為我比你小啊，過年的時候哥哥給妹妹紅包，這不是應該的嗎？”時楚依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施子煜聽了時楚依的話，心情更不好了：“咱們隻是哥哥和妹妹的關係嗎？”

  “不是哥哥妹妹，那是什麽？”時楚依明知故問。

  施子煜不說話，將紅包揣進衣服兜裏，倒立著去了廚房。

  時楚依小聲嘟囔道：“這心眼還真小！”

  大年初三，石頭趁著家裏的大人不在，帶著妹妹偷偷的離開了家，按照約定去找時楚依。

  恰好爺爺今天沒有出門，見到他們姐弟來了，非常熱情的把他們迎進了門。

  石頭把原來盛爺雞湯的碗還給爺爺，碗裏麵還放了半個窩窩頭。

  雖然石頭知道，爺爺家既然能有雞湯喝，一定不差他這半個窩窩頭，可這是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好不容易省下來的，多少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爺爺不想收，可石頭很堅持：“時大夫不要，我以後就再也不帶妹妹上門了，我們是窮，可絕對不做那種惹人厭的打秋風的人。”

  爺爺見石頭年紀雖小，卻很有氣節，特別像他那過世的爹，心裏很是欣慰，眼神比之前更慈愛了一些。

  妞妞平常鮮少與人接觸，整個人怯生生的，坐在炕上，一動都不敢動。

  時楚依看著明明三歲，卻隻有普通孩子兩歲大的小姑娘，心裏心疼得緊。

  她去廚房盛了一小碗雞蛋羹給妞妞，妞妞想吃卻不敢吃，轉頭看向石頭。

  石頭衝著妞妞點了點頭，妞妞這才敢把小碗接過來，弱弱地道：“謝謝漂亮姐姐！”

  時楚依誇讚道：“妞妞真乖！”

  時楚依見妞妞和石頭一樣，衣衫單薄得很，忽然想起她櫃子裏，還有之前穿小的衣服，正好可以拿出來給妞妞穿。

  現在這個年代，可沒有不穿別人舊衣裳那一說，哪怕是塊碎布，有人肯給，那也是情分。

  奶奶過世之前，時楚依的衣服都是由她打理的，她的手巧得很，做出來的衣服款式很漂亮。

  時楚依長的快，衣服也就最多穿一年就穿不了了，所以，她的衣服不算有多舊，上麵連補丁都少得很。

  女孩子沒有不喜歡美的，即便是妞妞小，卻也是懂得美與醜的。

  見到漂亮衣服，妞妞臉上的希冀比之前見到雞蛋羹的時候還熱切。

  時楚依將挑出來的七件衣服疊好，放到妞妞麵前：“這些以後都是你的了！”

  “真的嗎？”妞妞不確定地問。

  時楚依點頭：“真的！”

  妞妞將衣服緊緊地抱在懷裏，甜甜地道：“漂亮姐姐真是好人！”

  時楚依被妞妞發了好人卡，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妞妞，依依妹妹人好，但是你也不能貪心，隻能要一件衣服。”石頭對妞妞道。

  妞妞將懷裏的衣服抱得更緊了：“可漂亮姐姐說，這些以後都是我的了。”

  “對，這都是妞妞的。”時楚依附和道。

  “不行！”石頭卻很堅持。

  雖然這些衣服是時楚依穿小了的，可一看那料子，那做工，就知道不便宜，時大夫一家對他和妞妞已經夠好的了，他不能再得寸進尺。

  妞妞求了石頭好半天，石頭都沒有妥協，眼見著石頭真生氣了，妞妞這才哭著鬆開懷裏的衣服，隻挑了一件顏色最鮮豔的拿在手裏。

  石頭見了，神色這才柔和了下來，抬手將妹妹的眼淚擦幹：“妞妞，以後哥哥有錢了，一定給你買漂亮的衣服。”

  “你這是何必呢！”時楚依不解。

  石頭解釋道：“隻拿一件衣服，穿在裏麵，別人看不到，倒也沒什麽。衣服多了，以妞妞現在的能力，多半也是保不住的，反倒是便宜了別人。”

  時楚依明白，石頭所說的別人指的是他大伯一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本是好意，卻到底思慮的少了。

  石頭帶著妞妞離開後，時楚依問施子煜：“你家裏是不是也有一大幫專門喜歡挑事的七大姑八大姨？”

  不然好端端的，他的親生父母怎麽會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扔到這窮鄉僻壤自生自滅。

  “沒有！”施子煜回答道。

  “那你是為什麽……”時楚依剛想問出心底的疑惑，見施子煜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終究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施子煜就是這樣，喜歡把事情放在心裏，一個人扛著，除非他真的想說，否則就算她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說的。

  好在，他們這一世的餘生還有很長，時楚依相信，她一定可以等到他釋然，願意和她說他的過去的那一天。

  冰雪消融，萬物複蘇，轉眼就到了陽春二月。

  施子煜的雙腿已經可以扶著牆壁慢慢走了，爺爺說等再過兩個月，施子煜就可以行動自如了。

  對於這個結果，時楚依是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自然是施子煜康複，而難過的是他即將要搬離她的身邊。

  施子煜究竟要哪一天走，時楚依一直沒有勇氣問出口，直到某一天，爺爺通知她：“我和你施奶奶商量好了，明天就讓施子煜搬過去。”

  時楚依的眼睛瞬間瞪大：“怎麽這麽突然？”

  爺爺淡淡地道：“子煜搬走是必然的，就算明天不搬，後天也總要搬的。”

  在村裏人的眼中，施子煜和爺爺的關係，隻是患者與醫生的關係，施子煜在時家住了這麽久，已經引起不少非議。

  再住下去，不僅對爺爺不好，對施奶奶不好，對施子煜的名聲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