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蘭采微微一笑：“李家妹妹今年似乎是十六歲吧？”

  陳蘭蝶回答道：“嗯，清瑤和我同年！”

  陳蘭采握著李清瑤的手，眼眸彎彎的就像一汪泉水：“蘭蝶說你們私交甚篤，情同姐妹。如果你不嫌棄，我們也以姐妹相稱吧，以後就叫我一聲采姐姐吧。”

  “好，采姐姐。”李清瑤笑著點點頭，並不推辭。

  李清瑤本想摸摸陳蘭采那纖長凝滑的小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陳蘭采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陳蘭采攙著李清瑤手，把她引到座位上。這是一件很尋常的動作，最多也隻能說明陳蘭采為人親切熱情。

  然而李清瑤卻感覺到陳蘭采摸人小手的手法和他很像，這就有點意思了。

  他原本就感覺到陳蘭蝶性取向似乎有些不太正常，這麽一看這姐妹倆都一樣？

  不過李清瑤也不敢確定，被摸就被摸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反正不算吃虧。

  “今天請清瑤妹妹來也不是因為什麽嚴肅的事情，隻是為了感謝清瑤妹妹平日裏對舍妹的關照。”

  “采姐姐可別這麽說，應該是蘭蝶照顧我更多一些。”陳蘭采放開手，李清瑤目光誠懇，小指在陳蘭采的手心輕輕一勾，“清瑤並非不知好歹之人，我知道采姐姐今日來是聽說了我與家裏的一些……”

  “嗬嗬，我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但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

  陳蘭采笑著收回手，李清瑤是個聰明人，這很好。能進傾城冊的沒有笨蛋，就算有笨蛋，她背後必然有一個聰明強大的勢力。

  三人坐下邊吃邊聊，聊得都是女生之間一些很輕鬆的話題。陳蘭采雖然是傾城冊上的美人，但是除了這一層光環之外表現的也像一個普通的女生，什麽脂粉服飾，家常八卦也都聊得來。

  陳蘭蝶在姐姐麵前的話少了不少，也就偶爾附和兩句。天色終於徹底黯淡了下來，三人坐在窗邊，隻見外麵玉輪高懸，月明星稀。

  “好烈的果酒……”陳蘭采放下酒杯，失笑道，“這酒太烈了，若是清瑤不擅長飲酒的話，還是不要喝了。”

  “這是風雨樓掌櫃的珍藏，若非是姐姐你要招待清瑤，他定然不會拿出來的！”陳蘭蝶笑嘻嘻地，“結果你還嫌人家酒不好！”

  陳蘭采隨手解開外衣，掛在一旁。酥胸半露，溝壑迷人。纖長白皙脖頸更加顯眼，如同一截美玉，在明光下比冰雪還要晶瑩。

  李清瑤不禁多看了幾眼，真的好看，於是又看了幾眼。

  “啊呀……”陳蘭蝶輕呼道。

  “怎麽了？”陳蘭采微微側著頭，耳墜搖晃。

  陳蘭蝶臉上焦急：“我想起來今天和朋友有約，快到時間了，我得走了。”

  李清瑤的目光順著耳墜往下看了一眼，又咳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先告辭了。”

  “誒，我有約，姐姐又沒別的事！”陳蘭蝶搖搖頭，語氣輕鬆道，“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吧！”

  陳蘭蝶匆匆地離開了，幾個侍女也悄悄地退下。

  陳蘭采笑著走到窗邊，望著夜空。秋分颯颯，吹動了她的青絲，幾縷打在溫潤的香肩上，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之拂開。

  “說起來，掌櫃的請我為他的風雨樓題一首詩，要有酒要有景。清瑤，你要不要先試試？”

  美人憑欄望月，幽美空靈令人心動。李清瑤似乎也看呆，下意識地道：“好啊。”

  陳蘭采取出一隻雪白的筆：“你用這筆，直接寫在牆上就好了。”

  “這是……”

  “河圖筆，聽說過吧。”

  李清瑤當然聽說過，以文入道必須要用河圖筆，這並不是什麽秘密。

  隻是河圖筆神奇之處在於，它不用蘸墨就能寫出字來，而且能存千百年。但是如果一篇作品寫完沒有達到入道的水平，字跡就會自動消失。

  “我聽說過河圖筆，可是我……”

  “此處又無旁人，你全力發揮吧，失敗了也不要緊，也沒人知道。”陳蘭采笑著走到李清瑤麵前，在她耳邊道，“你若是成功了，采姐姐可以給你獎勵哦。”

  以文入道並不是簡單的事情，進入傾城冊的一項潛規則就是必須要至少寫出一件入道作品。要知道，很多文宗大師一生也不過幾十個入道作品，更何況是青春年少的少女們呢。

  雖然說玄天大陸千萬年來最驚豔的天才李長庚一生有九百多首詩入道，堪稱千古無雙，但那也隻有他一人罷了。

  “好，我寫……”李清瑤不禁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不過若是成功了，那就是采姐姐寫的。”

  “這是為何？”

  “我想韜光養晦，不想過早的木秀於林。”

  陳蘭采一怔，李清瑤已經走到窗外，看著風雨樓外的風景，一會兒看著下方的萬家燈火，一會兒又抬頭看了看夜空。

  “有了。”

  李清瑤突然欣喜一笑，提筆在牆上寫道：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李清瑤剛一落筆，就見字體閃著金色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