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普通人，那無助的模樣極有感染力。下麵的人群中跟著嘈雜，幾道洪亮且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大小姐，你能回應一下嗎？鳳求凰雖然很襯你，可是也不能昧著良心啊！”

  “就是，讓男人直接在你身上花錢，這和青樓女子有什麽區別！”

  “你昨日說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哼！表麵上說的冠冕堂皇，而且背地裏卻弄得人家家破人亡！”

  “無非是賣弄風騷，以色愉人，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授課！”

  “就因為有一張漂亮臉蛋就裝模充起了先生，若非以色引誘，誰願意來這裏聽你迂闊之論！”

  “就是，下去吧！滾下去！”

  “……”

  反對的聲音從四麵八方襲來，雖然這些聲音很快就遭到了別人的反駁，但各方聲音太過雜亂，幾乎沒有什麽效果。

  眼看著場麵混亂不堪，極少數幸災樂禍的人皆心想李清瑤這次是徹底栽了。這事傳開之後，李清瑤的風評一時半會兒恐怕是恢複不了，在廣大群眾心中的評價定然會拉低不少。也絕對會影響後續餘懷美人的投票！

  而且，今日之後，李清瑤還有什麽臉麵繼續公開講課？必然是灰溜溜躲起來，等風頭過去再出來露麵。至於傾城冊就更別想了，出了這麽大的醜，哪還有資格登上傾城冊？

  然而這混亂並沒有持續太久，李清瑤拂袖，用靈力將跪在自己麵前的幾個人抬了起來。

  “諸位，請聽我一言。”李清瑤用靈力放大了自己聲音，看著場下的人，“此事因我而起，我感到非常抱歉。所幸昨日我已經和珍裳坊的高掌櫃談妥了，她已經將錢盡數退回，緊接著錢就發下去了，三日之內必會將之前眾籌的錢發回到所有人手上。”

  場麵一度安靜了幾秒鍾，然後引發了小規模嘈雜。

  “我們憑什麽要相信你！”

  下麵又有人說話了，但是此刻明顯地動搖。

  “珍裳坊的高掌櫃可以為我作證。而且，我的朋友們昨日傍晚就開始往下退還錢財，你們等上一兩天自然就會知曉。”

  說著，李清瑤看著跑來她麵前哭訴的眾人，拉起其中一個俏麗小媳婦的手，誠懇地道：“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們受了委屈，此事非我所願卻因我而起。你們隻需要把捐錢者的名字留下，我現在可以先把錢還給你們。若是因為此事給諸位造成了什麽損失，請盡管找我，我一定會負責的。”

  小媳婦嘴唇一個哆嗦，仿佛喜從天降，但同時不解地道：“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啊？”

  李清瑤看著那小媳婦因為剛才一番哭天搶地而散開的胸口衣襟，下麵露出的溝壑雪峰，櫻色半點。又伸手撫摸著她的胸口，將對方的衣襟徐徐緩緩地整理好，臉色浩然：“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受有所不受。萬鍾不辨禮義而受之，萬鍾於我何加焉？我受鳳求凰是為義，退還錢財是為禮！君子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若非如此而不知禮義廉恥，與禽獸奚擇哉？”

  ……

  “對不起！是我們考慮不周！差點連累了你！”

  “清瑤妹妹，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真沒想到！”

  “清瑤妹妹，這件事也有我的錯，是我們對不起你！”

  白天的講課勉強順利結束了，高級舔狗團們連滾帶爬來到李清瑤麵前道歉，他們都很清楚，若非李清瑤事先找過高掌櫃，今天這件事必不能善了！

  “清瑤妹妹，求求你罵我們吧，隻要你心情能好受點！”

  “我為何要罵你們？”李清瑤笑著搖了搖頭，灑然一笑，“你們也是為了我，這次考慮不周，下次注意就好了。既然也沒有釀成什麽大禍，這次就算了吧，隻是要盡快把錢退回去。”

  梁穀太狠狠地一砸拳：“這事絕對有蹊蹺，我們要徹查！”

  “對，開始跑上去的那個幾個人是真的，但是我問過他們，他們都說是有人在背後指點他們提前來前排占座跑到你麵前哭鬧。而且隻要他們這麽做了，對方就承諾給他們一筆錢！這背後絕對是有人組織！”

  “而且，後麵跟著起哄絕對不正常！我本來想抓幾個問問，誰知一個都沒抓到，他們一看事情穩定下來就溜了，而且還很專業地消去了自己的蹤跡！”

  “而且，今天京城就有人滿大街傳清瑤妹妹壞話了，背後之人毫不留情，簡直是想置人於死地啊！”

  “我已經猜到會是哪些人了！不能放過她們，我們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證據，把她們抖出來！”

  所有人都氣憤地漲紅了臉，群情激奮。眾人滿心歡喜地募集資金給女神送了最好的嫁衣，本想讓女神感動他們的心意，誰知道好事變壞事，差點被人揪出小辮子連累了女神！

  他們一來羞愧自己連累了李清瑤，二來憤怒李清瑤被人攻訐……隻覺殺父之仇不過如此！

  若非李清瑤一身浩然之氣，有聖賢之風。今天的事故恐怕就會讓她難以翻身！

  “不必了，此事就這麽算了吧。”李清瑤淡淡地道。

  “為什麽就這麽算了？”眾人哪裏肯休。

  李清瑤淡淡地道：“七校爭鋒上的鬧劇，已經讓周邊各國嘲笑。所以餘懷美人的選舉，不能再拉扯出什麽醜聞了。”

  梁穀太深深地皺著眉道：“可是……”

  李清瑤打斷了對方：“難道我餘懷的尊嚴，還比不上我李清瑤個人的得失麽？”

  眾人一身怒意就此被憋屈地打斷，他們能理解李清瑤的決定。他們不能接受，但是在家國大義的麵前必須接受。有的人甚至悲憤地流下眼淚，隨手狠狠地擦去。

  可恨，為什麽唯獨清瑤妹妹命途多舛！難道就是她太美好，所以才讓上天嫉妒了麽？

  憑什麽總有人欺負她！就因為她是好人麽？好人就該被這麽欺負麽？

  眾人咬牙切齒，恨自己的無能，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