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坦誠啊……”李清瑤眼神有些慌亂，刻意不去看他，故作鎮定，“其實這清月湖，是小時候我常來的。我過去不懂事的時候，經常與我父母吵架。每次吵完架就會來這裏一個人生悶氣，直到他們來接我……真是懷念啊，至少過去還可以吵架。”

  葉天來抿著嘴唇，他不是想談論這個，但是聽到李清瑤一部分的真情流露，他忍不住心有哀戚。

  盡管李清瑤盡量用著輕鬆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但葉天來更加覺得這麽柔弱，又這麽堅強……看著她的笑，隻讓人心裏一疼。

  葉天來的心裏愈發緊迫，他知道如果他不說，那麽今晚李清瑤會一直跟他打太極，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和之前一樣蒙混過去。

  “李師妹，不喜歡沈修晏對吧？”葉天來深吸一口氣，直接切入主題。

  李清瑤愣了一下，她顯然是沒有想到葉天來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葉師兄說笑了……雖然我之前是那麽說過，不過那是因為當時我還不認識他。沈修晏師兄儀表堂堂，文質彬彬，又是人中龍鳳……我沒有理由不喜歡他的吧？”

  李清瑤看著葉天來的眼睛，可是話說一半眼神就愈發散亂，最後徹底移開，語氣也愈輕。

  “你在撒謊，你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葉天來喝了一口酒，目光炯炯，帶著一絲百味雜陳的笑。

  野迥星辰大，天空河漢流。

  李清瑤站了起來，湖麵平靜如鏡，群星倒映在湖麵，四野無人，星光寂寞。

  “我向你撒謊，又有什麽意義呢？”

  “因為你喜歡我，但是你又不敢喜歡我。”葉天來從腰間取下玉佩，把它放在李清瑤的眼前，“我的這玉佩你早就知道是我的吧，你一直藏著不還給我！”

  “……因為我人品差啊，喜歡貪小便宜。”李清瑤沉默了一下，抿著嘴唇道。

  “放屁，這個區區第七品又沒什麽用的靈器才值幾個錢？你救洪子期的護心靈丹都比這貴多了！”

  葉天來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本來不願意這麽說話的，但是他真的受不了李清瑤這麽自輕自賤！

  這讓葉天來想起她裝模作樣地喜歡沈修晏……明明那麽抗拒！你覺得這是為了別人好，但難道你隻會傷害自己這一種方式嗎？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單純啊！

  “因為你不喜歡沈修晏，你喜歡的是我，對吧！”葉天來把玉佩狠狠地捏碎，“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是你喜歡我你敢否認嗎？”

  李清瑤怎麽可能不喜歡他呢？禁足結束的那晚，李清瑤誤會他偷窺也不生氣。平日和其他師兄弟比起來，對他也更加親近。毫不在意地間接接吻，偷偷留下他的玉佩，寫下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在風音城沐浴時，對他百分百的信任。在風音泉外，為了找他煉化一個極其低級的靈之本源，前程盡毀，隻因他囑咐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這一樁樁一件件……葉天來就算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也不可能看不出來！

  原本葉天來或許會委婉一點，但是心裏的怒火以及這夜晚靜謐的氛圍，讓他把情緒完全爆發了出來。

  李清瑤神色頓時無比慌亂，連連後退，差點摔倒：“我沒有，我，我是沈修晏的未婚妻，我喜歡的是……”

  “好啊，那你發誓！”葉天來拉著李清瑤，直勾勾地盯著李清瑤的眼睛，“你發誓，你喜歡沈修晏，你是心甘情願地想嫁給他！”

  “我……我……”李清瑤眼神迷蒙，掙紮道，“我，有些喝醉了，我想先回去，葉師兄，你可能也喝醉了……”

  葉天來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平靜地道：“隻要你發誓，我就放你走。”

  李清瑤別開臉：“我……我發誓！”

  “看著我發誓。”

  “葉師兄，夠了……”李清瑤咬著嘴唇，看著葉天來，氣場微微一變，輕聲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呢？你有想過，嶽師妹嗎？”

  葉天來身子一顫，李清瑤眼中含著淚光，卻又強行擠出了一個微笑，輕輕地將葉天來的手甩開，一字一句：“我喜歡一心一意的人，我喜歡感情果斷的人，我喜歡能告訴全世界心上人名字的人，我喜歡為了心上人有勇氣對抗全世界的人……所以，你懂了嗎？我不喜歡你，我也不可能喜歡你！”

  葉天來的氣勢一下子頹廢了下去，忍不住微微後退，居然不敢直視李清瑤的眼睛。

  李清瑤抿著嘴，微微一笑，給葉天來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裳，淚光煢然，輕聲說：“人隻有一顆心，給了一個人，就不會容下第二個人了。”

  “李師妹，我……”

  李清瑤微笑著打斷了他：“我不是一個好人，我是一個壞人……我配不上你的，你值得被更好的人喜歡，你也值得遇上更好的。”

  葉天來重重地低下頭，喃喃道：“不，恐怕，不會了……”

  “今天，就這樣回去吧。好不好？”

  “……”

  葉天來沉默著，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

  他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這種感情上的道德壓力，比起境界差距上的壓力更令人無力。他的內心隱隱有一個衝動，就像魔鬼在耳邊蠱惑他。

  李清瑤拾起竹槳，輕輕一劃，小竹筏便飄飄然地駛向岸邊。

  “你不回去嗎？”葉天來輕聲問道。

  “我在等人來接我啊。”

  “誰？”

  “好啦，我開玩笑的……”李清瑤仰頭笑了笑，聲音寂寂，“不會再有人來接我回家了。”

  她的身姿伶俜孤獨，就像一抹剪影，眼中含著一泓秋光，如寒月生輝，遺世寂寞。

  “你走吧。”李清瑤說，“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

  葉天來猛然抬起頭，隻見李清瑤兩行淚水滑落，滴碎了月光。

  “偷心成功，收獲天級心一顆，愛慕值+300。當前愛慕值為796，宿主可晉級從天境第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