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高陽一腳踩碎小安的右肘，卻是沒事人一般蹲下來，掐住小安的下巴，來回甩了甩：

  “你機會不多了！說實話，為什麽誣陷我？”

  小安用力睜開腫脹的眼睛，慘然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這是從荒野上回城的獵人賣我的消息，說我們溫幫主身中銀龍噬骨彈而亡，還帶來了證據！我沒有誣蔑，隻是盡職盡……”

  劉高陽突然一笑，手上發力，把小安嘴巴捏開，隨手抄起一柄匕首，手柄向下，猛砸嘴巴！

  哢哢哢哢哢

  牙齒一顆顆崩斷，小安當即滿嘴血汙！

  嗚嗚嗚……

  寒光一閃，匕首猛刺，噗的一聲穿透鎖骨，牢牢把小安釘在地上！

  啊

  “我告訴你機會不多了！”劉高陽怒吼道，“你到底是誰的人！？”

  小安呼吸短促，目光邪魅癲狂，噴著血沫大聲叫道：

  “誓死效忠風無歧大人！”

  “X！”劉高陽一聲果然如此的無奈大叫，蒼啷抽出腰刀，向下猛刺，噗

  貫穿右腿，牢牢釘上！

  啊

  孫念祖眉頭緊皺：“劉兄……”

  “看到沒有？孫兄看到沒有？”劉高陽罕見的暴躁，“他嘴巴硬的像茅坑的石頭！孫兄有沒有辦法，撬開他的嘴巴？”

  “他……”孫念祖頓了頓，“這家夥似乎不怕死。”

  “嗯！不怕死，不怕疼，不怕折磨，不怕殘，我都割掉他好幾塊……”

  孫念祖無奈的打個哆嗦：“行了行了！劉兄不用跟我細說，我看得到！我……沒有辦法！不過，他不是說跟一個獵人買到的消息嗎？那個獵人呢？”

  “死了！我們找到的時候早就被殺了！”

  “那還真是……不好辦。”孫念祖嘬著牙花說道。

  “這種人我最了解！”卻是牛麥郎突然站起來說道，“劉幫主，您要不解氣，不如留著他，等今天的大事過去，再慢慢折磨；如果不想留的話，還是直接宰了算了！這種人，平白浪費我們的時間！”

  “嗯！”劉高陽點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要麽留他一命，以後慢慢折磨，要麽現在就殺了他？”

  “對。”

  “那你來好了！”劉高陽一笑，“世事莫測，我可不想多花精力做沒有意義的折磨。你來殺了他。”

  牛麥郎一愣：“我？”

  “嗯！你！”

  “我……我不能介入劉幫主的私……”

  “我說你能，你就能！”

  牛麥郎頭皮發麻，看向孫念祖，訕笑道：

  “幫主，這……”

  “這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忙，能幫就幫一下嘛！”孫念祖走上前，拍拍牛麥郎的右肩，笑笑，手指暗暗用力，“又不難。”

  牛麥郎臉上閃過一絲蒼白。

  幫主手指傳遞的信息很明確，殺了小安。

  殺人當然不難，但要殺……自己人，很難。

  牛麥郎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

  “怎麽？有困難？”劉高陽笑道。

  牛麥郎明白，有兩件事是確定的：第一，小安什麽都沒說；

  第二，如果他不殺小安，勢必會引起劉高陽的懷疑，那他們兩家的聯盟，不知道要出現什麽問題，也就是說，孫爺的多年心血，大概率將付諸東流！

  殺！

  小安……必須死……

  “沒困難！”牛麥郎笑笑，“隻不過剛才牽動了傷勢，有點不舒服，現在好了。”

  說話之間，他緩緩走向小安，半跪下來，抬起小安的頭，內肘呈三角，夾住脖子。

  小安靜靜看著他，眼神清澈：“有種，給爺個痛快！”

  “沒時間跟你耗！”牛麥郎淡淡的說，手臂開始用力……他感覺到，小安的頭，似乎微不可查的點了點。

  心在滴血……

  猛然發力，哢吧！

  小安身體一震，瞬間軟了下去！

  在他微張的無神眼睛裏，映著孫爺的身影。

  這個眼神啊，或許是在說：這大好河山你們玩去吧，爺走了！

  或許是在說：爺到死都是條漢子！

  也或許是在說：孫爺，小安沒給您丟人！

  ……

  孫念祖古井無波，一顆懸著的心終是放進了肚子裏。

  這樣好，死了好！人死如燈滅，便不能再說出任何秘密了。

  牛麥郎站起身來，懊惱的甩甩手：“X的！濺我一身血！”

  劉高陽擺擺手，讓人把小安拖出去，輕輕舔舔嘴唇：

  “孫兄，天……快亮了。”

  此時，已經是黎明前的黑暗。

  “嗯！走吧！去看看日出。”

  孫念祖和劉高陽並肩在前，劉金壹、劉金貳、牛麥郎緊隨其後，幾百名死士壓陣，浩浩蕩蕩出發，一片肅殺，不徐不緩，如同海水推動的碎冰寒流，一路向前。

  ………

  黑龍幫總部。

  吱扭

  推開無名祠堂小門，風無歧挺立如龍槍，緩步而出，他西裝筆挺、襯衫雪白、領結漆黑如幽靈蝴蝶、袖釘閃亮似璀璨寶石。

  “走吧！跟我去看看初升的太陽。”

  風無歧在前，大批死士在後，浩浩蕩蕩，直奔伏虎幫而去。

  ………

  荒野上，齊小白抱著睡得死沉死沉的小家夥，急匆匆往大風城奔去。

  無論如何，人家風無歧財大勢大，他要回去的話，最好還是趁著天沒亮，總歸要低調些、穩妥些。

  ………

  東方微微泛白，大風城中，兩股洪流不期而遇。

  雙方緩緩站定，鴉雀無聲！

  ………

  齊小白飄搖如鬼魅，悄無聲息進了大風城。

  他左拐右拐，偶爾還翻個民房抄近路，直奔獵人行會而去。

  雖然燕爺不在，但有行會的招牌，總比他一個人回租住的房子要安全得多。

  一條街……兩條街……三條街……

  他如同偷地雷的一般隱匿猥瑣，盡量避開活人，嗖嗖嗖的…….

  嗯？

  猛然間，齊小白頭皮發炸，遍體生寒！

  慣性下衝出街口，他才發覺……好像不對！

  驟然停下，左邊看看，風無歧，幾百號人……右邊看看，孫念祖，劉高陽，幾百號人……

  雙方齊刷刷看向齊小白……

  不關我事，你們繼續啊……

  他默默退回到街口。

  我X嚇死人啊！大幾百個兵馬俑？

  靜悄悄咋一點動靜都沒呢！

  早知道微塵天眼打開了啊！

  這是幹啥呢？要幹架嗎？

  幹架幹啊！這是要把對方瞪死嗎？

  暗叫晦氣的無奈吐槽中，齊小白悄悄掐了張小匪幾把：

  “嘿嘿，噓起來！”

  張小匪像條蛆……拱了拱，接著睡。

  一片寂靜中，風無歧定定看著齊小白，突然笑了：

  “齊小白！好一個齊小白！我問你，到底是誰殺了我三弟？”

  出乎意料的，他的聲音很平靜。

  齊小白也咧嘴一笑，卻是看向劉高陽，抱拳拱手：

  “多些劉幫主仗義出手相助！”

  劉高陽臉色大變，破口大罵：

  “我￥%&%￥&&%##7#！事已至此，無力回天，我與黑龍幫已經無路可退！但是，我劉高陽沒做過的事，斷不會承認！我根本就沒殺溫如雪！也根本沒出過大風城！我的銀龍噬骨彈被盜三顆！齊小白，你個王X蛋!你&%3&￥%&%￥##￥%……”

  齊小白氣個半死！這特麽關我什麽事兒啊？

  張小匪終於被吵醒了，她小腦袋探出來，滿臉懵逼：

  “爸爸，有人罵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