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不認得師父了?
作者:莫等閑      更新:2021-08-18 07:03      字數:2297
  黎深眸中浮起無奈,“她承受了太多本不該她承受的,我寧願自私地帶她走。”

  容均攔在了他麵前,“你這樣做,慕容徹不會放過你。”

  黎深垂眸,“就算他對曉曉情深,可他們注定不能在一起,與其互相傷害彼此煎熬,不如……就此了結。”

  容均蹙緊了眉,“你能逃到哪裏去?她的身份一旦暴露……”

  黎深抬眸,“我知道,你和東陵皇室脫不了幹係,如果你和那些人一樣,我同樣會下殺手。”

  容均目光一凜。

  黎深看著睡夢中依然微蹙著眉的莫清曉,輕笑了一聲,“我寧願放棄一切,護她周全,平凡一世。”

  容均握緊了手裏的令牌,片刻後還是拿了出來,“她留在這裏隻會陷入危險,拿著令牌,你們可以出關。”

  黎深接下了令牌。

  容均沉聲道:“若是天下沒有立足之地,我願以西嶽全國之力,護她一世平安。”

  黎深微微躬身,沒有說話,身形快速地掠過。

  看著沒有蹤跡的天際,容均苦笑了一聲。

  其實一直以來他也在自欺欺人,慕容徹沒有資格,他就有陪在她身邊的資格了嗎?

  容均斜倚在了樹上,微微勾起了唇。

  清晨,啟良關的城門口吊了六個男人,或是士卒或是將領。

  季子淵宣讀了處決,將這幾個想要投毒的人統統斬首示眾。

  很快,軍心穩定下來。

  營帳內,慕容徹強撐著處理軍務,直到軍醫再三催促。

  季子淵看到軍醫跪地苦諫,忙勸道:“皇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慕容徹臉色極差,但眉宇間的戾氣還未消散,他握緊了拳,冷聲道:“五天之內,必須拿下仇邑。”

  季子淵看到慕容徹肩上溢出的血跡,忙喊道:“軍醫!軍醫!皇上的傷口又裂開了!”

  軍醫嚇了一大跳,“可了不得了!這傷口難以愈合,這可怎麽了得!”

  季子淵臉色也嚇白了,“皇上……”

  慕容徹吐出了一口黑血,用帕子擦幹淨了唇畔的血跡,“無礙,朕沒事。”

  季子淵跪下,“皇上三思!”

  慕容徹抿著唇,眼眸深沉,“朕等不了了。”

  季子淵也知道軍中的風聲,莫清曉已經是眾人口中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罪人。

  如果事情再擴大,或許這個罪名是撇不清的了!

  這時候,一個侍衛急匆匆在門口稟告,“皇上,西嶽太子已經離開,往西嶽的方向去了。”

  季子淵一愣,“走了?”

  慕容徹沉聲開口道:“仇邑那裏可有動靜?”

  “皇上,仇邑的守將閉門不出,毫無動靜,城內的探子來信也是風平浪靜。”

  慕容徹點頭,“季子淵,準備五日後攻城,必定要萬無一失。”

  而這時候,仇邑的大殿內,女王膽戰心驚地看著黑著臉的風扶柳,“大國師可是為了那個逃犯而操心?”

  風扶柳頭也沒回,“啟良關毫無動靜,看來她並沒有被北均救走。”

  女王笑道:“就是,一個女人而已,北均的皇帝就算是色迷心竅也不會這樣糊塗。”

  風扶柳冷哼了一聲,“這個女人可不是簡單的角色,但凡她沒死,我總是心裏不放心。”

  “大國師真是言重了,連鬼神都可以為大國師所用,一個平平無奇、靠一張臉的女人有什麽可怕的?”

  風扶柳輕哼了一聲,“這個女人最會蠱惑人心,北均皇帝這樣冷血無情的男人都心甘情願為她犯險……”

  女王對著鏡子,很是滿意自己的臉,“的確,大國師說得對,隻要有一張美貌的臉,沒有男人會抵擋住,哪怕是曾經被尊為戰神的北均皇帝。”

  風扶柳掃了眼仇邑女王,隨後掩下了鄙夷,“我總會找到她,毀了她……”

  一天後,臨水的一處宅院內,黎深將熬得極濃的藥汁端到了床前。

  一旁,無羨擔憂地勸道:“主子,你這麽做要是被發現就是一個死字!”

  黎深緩緩扶起了莫清曉,目光柔和,“我欠她的,總是要還,就算沒了一切,也總比躲在黑暗裏來得好。”

  無羨急得額前都快出汗了,“主子!這藥……真的可以讓人失憶?”

  黎深搖了搖頭,垂下了眼簾,“這藥隻能讓她三個月內忘卻一切,三個月,盡夠了……”

  聽到黎深這麽說,無羨心裏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急聲道:“主子!你要做什麽!”

  黎深緩緩將藥汁喂進了莫清曉的口中,動作極輕極柔,目光灼灼,“如果這個世界待她以不善,那我就傾其所有去顛覆。”

  無羨愣住了,片刻後喃喃道:“瘋了……真是要瘋了……”

  等到藥汁都灌了下去,黎深輕撫著莫清曉的臉頰,“等到醒來後一切都會好的,沒有北均,沒有西嶽,沒有南昭和東陵,再也沒有人會逼你陷進去……”

  無羨心裏一動。

  看著從未有過這樣模樣的黎深,他閉上了嘴緩緩走了出去。

  這裏麵的安詳寧靜讓他也不舍得打擾,如果可以,這樣的平靜多留一會兒吧。

  等到莫清曉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恍惚地沒有起身,而是怔怔地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淺紫帳子和紅木家具。

  這是哪兒……

  她敲了敲額頭,總覺得一種克製不住的疼痛。

  這時候門開了。

  莫清曉看著陽光下打傘進屋的白衣男人,睜大了眼睛,這個男人像水墨畫裏的仙人一樣好看,飄飄然就進了屋。

  黎深溫柔淺笑,“曉曉,睡了這麽久,餓了?”

  莫清曉腦子裏亂的很,像是什麽都記不起來,她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曉曉?”

  關門後黎深收起了傘,他淺笑著走到了床邊,溫和地摸了摸莫清曉的額頭,“一覺醒來怎的連自己也不認識了?”

  莫清曉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你是……”

  黎深蹙起了眉,“曉曉在和師父開玩笑?”

  莫清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睜大了眼睛,“師父?”

  黎深眉頭更是緊蹙,“到底怎麽了?病了?怎的一覺起來就不認得師父了?”

  莫清曉剛要開口問他,突然頭劇烈地疼起來,她緊緊捂住了頭,疼得喊叫起來,“好疼……好疼……”

  黎深攬她入懷,順勢將手指按在了她的幾處大穴,輕輕地揉著,“會沒事的,有師父在。”

  似乎是漸漸鬆懈了警惕,莫清曉又緩緩地闔上了眼睛。

  扶她躺下後,黎深的眸中浮起淺然,他輕輕地替她蓋好了錦被,又燃起安神香。

  “曉曉,睡吧,以後再也不需要你一人承擔了,我曾和你說過,一生隻會收一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