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將軍說,他們都沒有我好看
作者:暮雨霏霏      更新:2020-09-03 16:37      字數:2220
  直到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指尖,秦珂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抬頭去看他的臉。

  赫連欽似乎睡著了,滿臉皆是疲憊,頭發和著血絲狼狽地粘在臉上,唯獨兩道好看的眉還是幹淨的。

  秦珂看著他笑了笑,又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扶了扶,正要叫醒他,卻聽赫連欽先開了口。

  “阿珂。”

  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讓秦珂聽得心顫。

  “你醒了。醒了就回房去睡吧,此處又黑又冷,怕是不利於你養傷。”

  聽到她的話,赫連欽終於微微抬起頭來,俊雅的麵容上已經沒了昨日的暴戾和陰騭。隻見他痞氣地笑著,意有所指地道:“阿珂的意思是,我往後不用再睡榻上了麽?”

  秦珂愣了下,沒答話,而是順著他手腕上的鎖鏈仔細看,想找解開的機關。

  赫連欽看著她不動聲色的側臉,知她嘴裏雖然不出聲,心裏卻已經羞得緊,忍不住揚起嘴角笑起來。

  “別麻煩了,叫暗衛來解吧。”

  赫連欽話落,秦珂便聽到門外傳來響動,接著便見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慢慢走進來,朝她和赫連欽見了一禮,就到牆邊去解鎖鏈。

  這些能在他書房附近行動的暗衛,都是通過赫連欽精心挑選的,絕對忠貞不二,且不會背叛。

  將鐵鏈解開之後,那暗衛又幫著秦珂將赫連欽扶到了密室的石門外,接著不等赫連欽下命令,就自己飛身掠了出去。

  秦珂對這些神出鬼沒的暗衛很是好奇,下意識抬頭去看了看,沒想到才回過頭,便被靠在門邊的赫連欽扶住臉,摁在石牆上吻了下來。

  她驚了一下,本想掙紮,但想到男人一身的傷痕和鮮血,又立時停了手,隻將手輕輕扶在赫連欽胸口上,任他予取予求。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秦珂覺得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時,上方的男人才終於將頭移開,然後扶著她的臉道:“你隻要看我就行了,他們都沒有我好看的。”

  秦珂:“……”

  看在他還是傷患的份上,她懶得同他計較。理順氣息後,就低著頭把人扶回書房,又叫福伯送人衣裳過來換上,這才同他一起朝平日起居的小院走去。

  瓊兒和朱紅她們早就已經起了,之前還奇怪沒有看到秦珂,直到聽福伯說昨日晚上將軍生病,少夫人在書房照顧他後,這才安了心。

  一夜未看到娘親,赫連澈看到秦珂時少不得找她撒一回嬌,奈何赫連欽還在房間裏等著,秦珂亦不能耽擱太久,隻得把小家夥交給瓊兒,讓瓊兒先帶他去園中玩玩。

  如此密集的毒發確實讓赫連欽元氣大傷,回到房中用熱水作了清洗之後,便直接上床休息了。

  等秦珂哄好了赫連澈進來,便見男人已經換了中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睡得很沉。

  她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輕輕走過來在床上邊的凳子上坐下,伸手掀開一點被子,將赫連欽的右手從被中拿了出來。

  記得昨晚在密室中代她受過,就是赫連欽的右手。

  然而還不等她將袖子擼起來查看傷口,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道:“阿珂若是想看我身上何處,大可光明正大地問我,我定不會拒絕,這般趁我睡覺的時候偷襲,實在不應該呀!”

  秦珂動作刹時一僵,臉也漲得有些紅。

  “你就不能正經些,大白天說什麽瘋話!我是想看你昨日咬傷的那處怎麽樣了,若是傷勢太重,隻怕得縫針。”

  聽到她的話,赫連欽有些遺憾地嘖了一聲,將眼睛睜開。

  秦珂掀起他的袖子往上卷了卷,不一會兒就看到那處猙獰的傷口。整整齊齊兩大排牙印,狠得都要將這塊肉咬下來了,若當時是落在秦珂身上,定會痛得她死去活來。

  她看得暗暗心驚,心中又痛又緊,不敢抬頭去看赫連欽的臉,隻敢將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傷口上。

  豈知就算她不去看赫連欽,此時的表情亦全然落進了對方眼中。

  心疼、憐憫、懊悔,種種種種,全都讓她此時的心情昭然若揭。

  “阿珂別難過,這點傷不算什麽的。再說昨日那種情況下,我根本感覺不到痛,便是傷得再嚴重,我也感覺不到。”

  聽到這話,秦珂的眼淚差點瞬間就掉下來,但她努力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硬是不肯讓它們擠出眼眶,因為過於用力,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整張臉看著就像一隻努力憋著氣的河豚。

  赫連欽躺在床上朝她看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抿著嘴悶笑起來。

  他知道這時候不適合笑,但他就是忍不住。阿珂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讓他忍俊不禁。

  秦珂正給他的傷口抹藥,看他突然聳著肩膀悶笑不止,立時氣得不行,蹙眉瞪著他道:“你笑什麽?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赫連欽連忙把笑聲憋住,看著她色厲內荏的模樣正色道:“我沒笑,剛才不過是身上癢癢。”

  秦珂當然不信,哪有人身上癢會笑成這樣的?

  見她的神色變了,赫連欽連忙收了玩笑的心思,正色看著她道:“下次我若毒發,阿珂就不要管我了,反正毒性一過我自然會恢複,若再像昨晚那樣傷了你,我寧願就此死去。”

  秦珂心頭一凜,皺眉頭望著他道:“又胡說什麽,昨晚你哪有傷著我,受傷的不是你的手臂麽?”

  赫連欽眉頭蹙得更緊,目光移到秦珂的脖子,落在藏匿在領口處的那道淤青上。

  方才他在書房就看到那處淤痕了,知道定是昨夜他抓到秦珂時弄傷的。雖然對於毒發後的記憶很模糊,但不知為什麽,秦珂被他抓到那一段,他卻記得很清楚。

  他記得他掐了她的脖子,也記得他差點一口咬在她身上,更記得當時鑽進鼻中的淡淡馨香。

  “惹不是我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及時反應過來,這一口肯定就咬在你身上了。”

  他邊說邊將手順著秦珂的脖子滑下去,落在鎖骨上方的淤痕上,眼裏滿意是自責和憐惜,更有深深的自我厭惡。

  他差點就傷了秦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