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蒙麵娘娘，雪姑必然是認識的，但九兒不打算追問。

  雪姑不願意說，就一定是不能說，繼續追問下去，得到的也不過是雪姑編造的故事。

  雪姑不想騙她，她也不想讓雪姑為難，所以，何必追問？

  “你相信我，她不會害你。”這是雪姑唯一能對她保證的事情，“我以我的性命起誓，她一定不會害你。”

  “你也沒必要感激她，但，鳳之涅槃確實是你一次重生的機會，更何況，”

  雪姑握著九兒的手，好一會，才道：“你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那夜鳳九兒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自己被蒙麵娘娘一掌打成重傷，可又不知為何，蒙麵娘娘竟然發了瘋要救她。

  之後，她好像從什麽地方掉下去，跌入了萬丈深淵，再之後，有人跳了下來，向她靠近。

  可她感覺不到溫度，冷冰冰的深淵將她徹底淹沒。

  她真的好冷，冷得渾身都在哆嗦，冷得連血液都像是已經凝結了。

  她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傷她，又要救她？為什麽雪姑如此信任她？為什麽連雪姑都願意幫她？

  可鳳九兒似乎也隱隱覺得，雪姑信任的人，自己也能信任。

  但，信任的根據是什麽？

  也許，是雪姑那句話，以她的性命起誓？

  鳳九兒不知道，也想不明白，隻知道自己的身子還在顫抖，直到一雙有力的臂彎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暖意一點一點凝聚，她的身子似乎真的不那麽冷了，甚至，漸漸暖和了起來。

  她睜開眼，終於看清楚將自己抱在懷裏的人是誰。

  “九皇叔……”

  “那家夥會陪著你，去荒蕪之墟，今夜便起程。”他道，聲音雖然永遠學不會溫柔，但卻是暖暖的，隻是……

  “荒蕪之墟？”九皇叔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鳳九兒驚得猛地清醒過來，從他懷中坐直了身軀：“九皇叔，誰……”

  不對，除了雪姑，還能有誰？

  雪姑為什麽要將事情告訴九皇叔？

  “如果雪姑不說，你是打不算告訴我了？”戰傾城哼了哼，鳳九兒頓時不敢說話了。

  這件事情，原本就準備讓九皇叔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有所行動。

  “九皇叔也認為，我該去那個荒蕪之墟？”這麽危險的地方，九皇叔竟然答應讓她去，還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不合常理啊不是？九皇叔一向那麽自負，稍微有點危險的事情都不讓她去做，今天竟然如此大方，還讓她今夜就走？

  鳳九兒想了想，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九皇叔，你不會想和我一起去吧？從這裏去鳳族，路途遙遠，你身為一國王爺，怎麽能……“

  “本王不去。”這話，真冷！

  鳳九兒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卻也是真的覺得，小心髒有點酸酸的，不那麽舒服。

  她當然不能讓九皇叔去，但，當九皇叔親口說出不去這話的時候，又覺得好失落。

  唉，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種，是口是心非，還是心非口是，她都說不清了。

  但不管怎麽說，九王爺也是不該離開皇城的。

  如今各方勢力聚集在皇城，大家都還在蠢蠢欲動，就連啟文帝也在暗中拉攏勢力，九王爺一旦走開，皇城會發生什麽事情，誰也不知。

  此時此刻，九王爺是斷不能走的，所以，也沒什麽好心酸的。

  她點點頭，卻還是有點迷茫：“鳳族那個地方，九皇叔去過嗎？”

  總有一種感覺，鳳族，真的很遙遠，不管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都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國度。

  “我沒去過，不過，鳳族並沒你想象的遙遠，隻是那一方的人素來很少與外族人打交道，大家便覺得鳳族色彩神秘罷了。”

  戰傾城在床上坐下，將她一把抱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這姿勢實在是有點不那麽雅觀，鳳九兒想要下來，可九皇叔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她一下子聽入了迷。

  “你身上有鳳族的鳳女印記，何不借此機會，去鳳族看看，也許，會發現什麽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秘密。”

  “九皇叔，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敢相信的秘密？什麽秘密？

  “你是說，藏寶圖？”

  “區區寶藏，我還看不上眼。”對他來說，就算是足以推翻一個皇朝的寶藏，也不過是死物，需要用時，隨手可用。

  但，她的秘密，或許卻真的是無價之寶。

  “你區區一個北慕國的普通女子，你娘也是北慕國的人，為何你身上卻會有鳳女的鳳凰印記？”

  鳳九兒一愣，忽然間想起來蒙麵娘娘的話。

  龍飛燕不是鳳女，也就是說，她身上這個鳳凰印記，並不是在龍飛燕的身上傳下來的。

  鳳家，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不可能，總之，就是覺得，鳳凰印記這麽神秘的東西，不該是鳳家那邊傳下來的。

  “九皇叔，你到底知道什麽？”

  “不知。”

  “哼！”這家夥，有話不能給她說清楚嗎？說一點不說一點，猜起來好累！

  “隻是覺得，鳳鈞卓如此庸俗之人，生不出我丫頭這般的靈氣。”

  他的聲音從頭頂上方灑落下來，雖然一貫的平靜如水，甚至帶著與生俱來的冰涼氣息，可是，這口吻是不是有那麽點太寵溺？

  鳳九兒隻覺得心都酥了，不會說情話的男人，哪怕隻是說一點點，都會讓人沉醉不已。

  尤其，九皇叔還長得這麽好看，比神仙都要好看……

  “看來，你大概是沒什麽心思猜度這話的意思了。”

  戰傾城眼底掠過一抹愉悅的氣息，懷中小丫頭已經完全醉了，就這樣酥軟在他的身上。

  軟綿綿的身軀，迷蒙的大眼睛，還有微微張合的薄唇，每一處都透著誘惑的氣息，像是無聲的邀請。

  他的長指在她唇上劃過，大掌滑到她的後腰上，忽然往上一托。

  鳳九兒隻覺得身子瞬間就和九皇叔的身軀貼在了一起，她眨了眨眼，還沒從那份甜蜜中徹底清醒過來，九皇叔一張臉就在視線中無限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