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姑心頭一沉，看著九兒：“一楠他……怎麽樣了？”

  “一楠還活著，隻是……手不能動，口不能言，比從前艱難萬倍。”

  鳳九兒的目光落在雪姑身後的拓跋岢岩身上：“你先進去休息吧。”

  “九兒！不能放他離開！”

  小櫻桃想要掙脫邢子舟的鉗製無果，她氣道：“九兒，他或許就是傷了一楠的人，這件事情，你必須查清楚！”

  “就算如你所猜測，也不過是或許而已，小櫻桃，你若是能找到證據，證明這件事情是岩所為，我一定不會姑息。”

  九兒看著她，柔聲道：“可是，在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凶手之前，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好嗎？”

  “我沒辦法冷靜。”小櫻桃也不想讓自己被情緒控製，可是，鳳一楠現在這樣，誰也冷靜不了。

  之前隻要九兒不在，一般都是她來負責照顧鳳一楠，她是親眼看著鳳一楠的腿一點一點好起來的。

  可就在他終於尋回了人生的希望時，那個可惡的人竟然一下子奪走了他所有的希望。

  鳳一楠現在這情況，比死了還要痛苦！接下來的日子，要他怎麽熬過去？

  可如今，這些人是不會讓她逼問拓跋岢岩了！

  明明就是個大惡人，隻要將他綁起來，嚴刑逼供，他一定會將事情和盤托出的，為什麽連盤問都沒有？九兒就是這麽相信他嗎？

  “我不會就此罷休的！”

  小櫻桃用力推開邢子舟，轉身跑了。

  “子舟，你去看著她。”鳳九兒瞅了邢子舟一眼，又看著喬木道：“你回去，看看慕牧那邊還有什麽需要。”

  “好。”喬木也走了，雖然她也不喜歡拓跋岢岩，但，如九兒所言，沒有證據之前，也不能認定人家就是凶手。

  確實，太武斷了些，萬一冤枉了好人……可是，拓跋岢岩是好人嗎？

  不，他不僅僅不是好人，甚至，是個極其邪惡的大壞人！

  邢子舟深深看了拓跋岢岩一眼後，也走了。

  沒有證據之前，他並不認定這件事情是拓跋岢岩所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保持中立的態度。

  但，拓跋岢岩曾經傷過小櫻桃是事實，他看拓跋岢岩怎麽可能會順眼？

  要不是九兒說他現在已經想不起過去的時候，若他還是從前的拓跋岢岩，邢子舟就是不要命，也一定要替小櫻桃討回公道。

  他們都走了，雪姑才鬆了一口氣。

  都是九兒的人，她並不希望天機堂內部有任何矛盾，但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

  “岩，你先進去歇一會，我有些話要和九兒說。”雪姑回頭看著拓跋岢岩。

  拓跋岢岩的目光落在鳳九兒身上，最終隻是抿著唇，點點頭，走進房中。

  雪姑的話，他還是願意聽的，不管別人對他怎麽樣，但他至少知道，雪姑對他是真心的。

  雪姑看著九兒，九兒這會兒心情並不怎麽好，轉身往西廂外的院子走去。

  雪姑跟了過去在，走出西廂後，她忍不住問道：“還能治好嗎？”

  “不知。”這個問題，鳳九兒也問過自己，但，真的沒有答案。

  “他全身經脈被內力震碎，又中了毒，能保住性命已經是奇跡，若是我沒有發現他尚存一絲脈搏，恐怕，他現在人已經不在了。”

  如今回想起來，鳳九兒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那時候，就真的隻是感覺到了那麽一點點的氣息，真的就一點點。

  若她當時稍微大意那麽一些，這一點點氣息恐怕連她都會錯過。

  一旦錯過，後果不堪設想。

  雪姑心裏滿滿的都是惆悵，連九兒都說不知道，那麽鳳一楠的情況，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一楠這個孩子，為人謙遜憨厚，一向不得罪人，他不該有仇家才是。”

  雪姑看著鳳九兒的背影，想了想，才又道：“他目前也還沒有開始正式參與天機堂的事情，要是有人想要對付天機堂，也不可能找上他。”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不過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

  鳳九兒回頭看著雪姑，淡淡道：“這兩日，你先看著岩。”

  “你也懷疑是他所為？可是九兒，岩已經武功盡失，他如何能做到將沂南的心脈震碎？”

  “我不懷疑誰，至少暫時，我沒有懷疑的對象。”

  不過，昨夜慕牧有幾句話，至少是說對了。

  他們天機堂如今的守衛實在是不夠森嚴，昨夜上半夜她一直和慕牧在一起，慕牧也還沒有機會對天機堂的守衛隊伍重新調整起來。

  誰也沒想到事情就這樣發生了，以後，天機堂的守衛，一定不能再鬆懈。

  “未必是外人所為。”雪姑看起來也是憂心忡忡，“一楠的身子雖然剛好，但他本身武功不弱，他和你一樣住在東廂，如果真的遇到賊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也想過這一點。”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話，那邊是在鳳一楠連反應都沒有之前，已經將他傷了。

  可是，鳳一楠武功再不濟，也不至於會差到這地步，就算是雪姑這麽厲害的人去傷他，也不能做到完全沒有一點動靜。

  要麽這個人的武功厲害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方，要麽就隻有另一種可能，那邊是，出手傷鳳一楠的，是熟人。

  是鳳一楠覺得根本不會傷害自己的人。

  因為沒有防備，可能先被下了毒，之後，又被震碎筋脈。

  “恐怕，必然是一楠認識的。”鳳九兒捏緊掌心，看著遠方的天際。

  難道，真的是他們這些人當中的一個？天機堂後院的人，到底是誰？

  除了下人，護衛，就隻剩下他們這幾個，可是，誰有作案的動機？

  非要說出個和鳳一楠有仇的，就隻有拓跋岢岩一人了。

  可是，以拓跋岢岩現在的情況，如何能震碎鳳一楠的經脈？

  “九兒……”

  “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追查到底，還一楠一個公道。”

  鳳九兒打斷了雪姑的話，沉聲道：“雪姑，我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了，你去看著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