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啞奴看著鳳鈞卓，拚命搖頭。

  鳳九兒自然看得清楚，啞奴的意思，他根本就沒有衝撞貴妃娘娘。

  但是，啞奴是啞的，他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鳳鈞卓一看到他這模樣，原本就已經是麵目猙獰，再加上臉上還有血，他看著就難受。

  便揮了揮手，不悅道：“把他帶走。”

  這一帶走，到底還要打成什麽樣，他也就不管了，得罪了貴妃娘娘，就是打死也沒什麽值得同情的。

  “啊，啊啊……”啞奴委屈，卻又無可奈何，再看一眼鳳鈞卓，他臉上的不耐煩，讓啞奴徹底死心。

  隻能和從前一眼，有苦往肚子裏咽，垂頭喪氣要被這幾個下人拖走。

  “鳳老爺，我看這奴才麵容被毀，

  又得罪了貴妃娘娘，留在鳳府該也沒什麽作為。”

  鳳九兒卻在幾個下人要將啞奴帶走之前，忽然上前一步，衝鳳鈞卓一笑，道：“他這張臉，正好可以給我試試煉製的新藥，不知道鳳老爺是否能割愛，將這奴才送給我？“

  “當然了，鳳老爺要是願意的話，鳳太老爺接下來的診治，我可以分文不收，鳳老爺覺得如何？”

  “你……你要這下人？”鳳鈞卓一臉訝異，啞奴長得這麽醜，要他做什麽？

  鳳九兒走到啞奴跟前，忽然伸手捏住啞奴的下巴。

  不碰不知道，這抬起手來捏住人家下巴，才忽然意識到，啞奴竟然長得這麽高，目測……幾乎有一米九。

  啞奴竟然不抗拒她的觸碰，任由她將自己的下巴抬起來。

  鳳九兒盯著啞奴臉上的傷疤，笑道：“這張臉，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有挑戰性了，我想試試，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將他治好？”

  “先生，他這張臉已經毀了許多年，怕是……”

  “便是如此，才更加讓人期待！”鳳九兒放開啞奴的下巴，回頭看著鳳鈞卓，一臉興奮：“鳳老爺，不知可否割愛？”

  “這……”鳳鈞卓雖然還是覺得有點荒謬，畢竟，這下人在他眼裏，真是一文錢都不值，但，若是鳳九真的喜歡，這也沒什麽。

  他們這些神醫高人，想要挑戰高難度的病症，其實也是沒什麽好奇怪的事情。

  沒有挑戰，哪來的進步？若是真的連毀了容的人都能治好，那麽以後鳳九神醫這個名號，在皇城定然更加響亮。

  不過都是為了追求他日的名利罷了，這種事，鳳鈞卓是十分可以立即理解的。

  他道：“先生若是真的想要……”

  “不成！”忽然，一把女子的聲音闖入他們的對話中。

  如今的玉娘已經是鳳家老爺的夫人，現在，正在一群婢女的擁簇之下前來。

  她穿金戴銀的，排場可是比鳳鈞卓還要大。

  走到他們麵前，玉娘連對鳳鈞卓行禮都未有，便道：“這人得罪了貴妃娘娘，豈能讓旁人帶走？來人，將他拖下去，亂棍打死！”

  事情到了這一步，鳳九兒便已經清楚，果然是鳳清音的陷阱，就是要試探她。

  玉娘現在也是盯著她，一臉詭異的笑意，她就是要在她麵前將啞奴打死，看她是不是出手搶人。

  但，對於現在的鳳九兒來說，根本就不需要出手。

  她淡淡道：“我就是要這個下人，如果鳳老爺不願意割愛，那……不知道是否可以看在聖上的麵子上？”

  她抬起手，手裏一個令牌，在陽光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聖上的令牌！

  這下，不僅鳳鈞卓被嚇了一跳，就連玉娘都嚇壞了。

  見令牌如見聖上！一瞬間，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慌忙行禮。

  玉娘也是慌慌張張的，怎麽都沒想到鳳九的手上竟然有這麽厲害的法寶。

  這下，想要看鳳九出手，是不可能了。

  一個手持聖上令牌的人，還需要動什麽手？誰敢不聽他的？

  鳳九兒將令牌收好，走到啞奴麵前，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從此，跟著我，好嗎？”

  她已經不懼怕鳳清音來試探什麽，以她現在和啟文帝的關係，就算啟文帝真的懷疑她是鳳九兒，暫時也不敢動她。

  她背後，還有一個不知道身份，卻明顯很厲害的蒙麵娘娘。

  隻要蒙麵娘娘的腿還需要她來醫治，她的日子就還能過得很好。

  啞奴看著她，忽然間，眼眶熱了。

  好一會之後，他慎重點了點頭。

  鳳九兒回頭看著鳳鈞卓，鳳鈞卓忙道：“他的賣身契，我立即讓人送到天機堂。”

  ……

  這是分開大半年以來，主仆兩第一次單獨在一起。

  剛進門，啞奴便忽然抱住了鳳九的手，握著緊緊的，卻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死死盯著她的臉。

  當然，他也說不出半句話來，隻是，這眼神，這激動的模樣，已經讓鳳九看明白，他從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時候，便將她認出來了。

  她的偽裝其實真的不差，但，該看出來的，還是可以看出來。

  鳳九兒淺歎了一口氣，讓他坐下，開始動手給他收拾傷口。

  流血的地方其實並不多，不過，身上被棍子打的地方卻有點嚴重，要是他們沒有過去，再這樣打下去，一定會得內傷。

  萬幸的是，打得還不算太狠，皮肉傷居多。

  “我不在的日子，他們一直這樣打你嗎？”

  啞奴搖搖頭，見鳳九兒想要脫他的衣裳，他紅了紅臉，有點抗拒。

  鳳九兒笑道：“你看，我現在是個男子。”

  啞奴依舊搖頭，不過，還是任由她將衣裳脫了下來。

  身上果然還是有舊傷，不過，傷並不多，這段日子真的沒有人時不時打他，今日，真的是運氣不好，碰到了鳳清音。

  不過，既然被鳳清音惦記了，就算他再躲起來，那女人大概也不會給他什麽好日子過了。

  給他身上的棍上推拿了藥酒之後，鳳九兒親自幫他穿上衣裳，之後，她執起啞奴的手，指尖落在他的手腕脈門上。

  啞奴有幾分訝異，想搖頭，鳳九卻道：“你體內一直有毒素，我懷疑你的嗓子和臉，都是因為這毒素被連累的，我試試，看看能不能幫你將毒素徹底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