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兒這次，總算真正見識到，什麽叫高手過招。

  不，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有過招，卻隻是在比拚輕功。

  每次慕牧帶著她好不容易躲開，很快，身後那幾個人就會追上來。

  慕牧的警覺性非常高，通常他們在山頭，下頭的人來到山腰，就會被他察覺到。

  如果隻有慕牧一個人，要躲開那些人應該不難，難就難在，他身邊還有個幾乎可以說得上不懂輕功的鳳九兒。

  九兒從來沒覺得自己這般窩囊過，向來都是她救人，這次，卻一直在連累慕牧。

  從傍晚追到深夜，慕牧額角的汗就沒有停止過。

  “那些到底是什麽人？”再又一個山頭上停下，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有空喘了一口氣。

  鳳九兒站在高坡上，借著月光，看著山腰目所能及的地方。

  現在，看起來還風平浪靜的，但她知道，也許很快，那些人就會追到這裏來了。

  “正軍院藏龍臥虎，高手如雲，分不出是什麽人。”慕牧坐在地上，運功調息。

  九兒其實並不累，因為一路上，她兩條腿是完全無用武之地。

  見慕牧坐下來，她立即過去，取出銀針：“我來幫你施針推血，有點疼，但效果比直接推穴要好。”

  “好。”慕牧沒有客氣，被追了大半夜，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有疲憊的時候。

  他確實已經顯出疲憊之色了。

  “別慌，我們累了，他們其實也累，沒準，現在累得在喘氣。”

  這種時候，這家夥竟然還有心思說笑話逗她！鳳九兒吐了一口氣，笑著點點頭。

  “你好歹還有人伺候，他們沒有，他們必然比你還累。”

  “早知道我中午就別吃那麽多，吃多了，增加你的負擔。”

  慕牧睜開眼眸，看著用心給自己紮針推血的小丫頭，眸色複雜。

  “抱歉。”他忽然道。

  “嗯？”九兒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立即低頭看著手裏的銀針，“幹嘛忽然說抱歉？”

  “讓你跟著我，連肚子都填不飽。”從傍晚到現在，這丫頭除了喝了兩口水，連一口東西都沒吃過。

  他抬起手，想去觸碰她的臉。

  鳳九兒慌忙躲開：“別，不要感性，求你把我當戰友，別當成女人，拜托。”

  慕牧依舊盯著她的臉，眼底是無人能看透的情愫。

  好一會，才淺淺一笑：“可你終究是個姑娘。”

  九兒不想跟他糾結這個問題，收回左腿上的銀針，她在他右腿上蹲了下去，正準備下針。

  慕牧臉色忽地又是一變，一把抓住她的手。

  “又來？”鳳九兒銀針一收，立即放回到挎包裏。

  那些人，簡直陰魂不散，這不才坐下來歇了一炷香的時間，竟然就追上來了。

  難道，他們自己不用休息的嗎？

  “別慌，我在！”慕牧的臉色難得一見的森寒。

  從地上一躍而起，拉著鳳九兒就要走，可這次，他的長臂才剛落在她的腰間，便收了回來。

  啪的一聲，不遠處的樹枝被他一掌劈斷，掌風一掃，樹枝被劈成一根長棍。

  呼的一聲，長棍一掃，不遠處的草叢，被強悍的內力掃得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