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兒看著喬木，眨了眨眸：“你覺得，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喬木挑眉，在她身上收回視線。

  “是九王爺先提起，你覺得你不在的時候，九王爺願意多說一個話？他這話擺明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這一戰要持續要什麽時候，還不知道，生活總不能太枯燥，不是嗎？”

  “若是你願意，我想九王爺甚至希望今天就跟你成親，鳳九兒，這是九王爺，多少女子窺視的九王爺？”

  鳳九兒白了喬木一眼，淺淺一笑。

  “到現在，還在肖想？”

  “九王爺是神，我肖想他一輩子，還嫌少。”喬木挑眉回應道。

  鳳九兒看著她的側臉，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昨天，你親自去了？”

  喬木側頭對上她的目光，點點頭，便轉移了視線，看著天際。

  “禦驚風說，找到了血衣，沒找到人，我便想過去走走。”

  “崖底是一大片野林，還有不少的猛獸，難怪找不著。”

  “找不著也好，還能讓人心存一點期待，不是嗎？”喬木看著天際，微微勾了勾唇。

  鳳九兒不想說什麽打擊的話，啞奴的情況，喬木自己也心知肚明。

  但，就如她說的，找不到，總比找到好，哪怕騙自己一輩子，也好。

  “喬木。”她斂了斂神，輕喚了聲。

  喬木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側頭看著她。

  “別說什麽道歉的話，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龍將軍的錯，一切都是夜雪寧造成。”

  “隻有她死了，那些因為她枉死的人才會安息，暫時咱們什麽都別想了，一心一意去將夜雪寧砍了再說。”

  “好。”鳳九兒對上喬木的目光，輕點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抬眸看著天空。

  太陽從一朵烏雲中出來，陽光，照亮了整個大草原。

  ……

  戰煜珩被迫交出了皇位，變成了一個完全沒有實權的攝政王。

  他搬離住了二十多年的皇宮，住進了皇宮外的攝政王府。

  一切已成定局，在戰淩天登基的那一天，戰煜珩便交出了軍權。

  如同戰淩天的預料，戰煜珩不合作，一直跟隨戰煜珩的兵，戰淩天用起來也不能得心應手。

  戰淩天登基，大公公的位置，被他唯一的徒兒頂替，大公公才知道，自己的徒兒早就不是自己的人。

  這天，大公公的徒兒找到了安置大公公的荒廢院落，有幾分慌張地走了進去。

  在院子中給花兒淋水的大公公，感覺到有人靠近，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見自己的徒兒，換了下人的衣裳，走了進來。

  “師父。”小太監低聲喊道。

  大公公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你還來做什麽？”

  小太監走了進來，曲腿，叩拜了下，站起。

  “師父，既然我選了這條路，也就不會後悔，我此次過來，是想跟你說，攝政王有危險了。”

  “他們，說不定這兩日就會行動，先皇待師父不薄，徒兒希望能會替師父還點恩情。”

  “師父，你走吧，離開皇宮，帶上攝政王離開，他們容不下你們倆。”

  小太監再次下跪，嗑了三個頭，站起：“師父，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丟下一句話，小太監後退了幾步，轉身，低垂腦袋，急急忙忙消失在這個廢棄的院落中。

  大公公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廂房。

  找準時機，大公公喬裝成倒馬糞的下人，離開了皇宮。

  他在外折騰了一番，在入夜之時，來到攝政王王府外。

  攝政府前，守了兩位侍衛。

  大公公捋了捋嘴角邊，糊上去的胡子，舉步靠近。

  “來者何人？”兩位侍衛一同持劍，擋去了大公公的去路。

  大公公輕咳了聲，輕聲說道：“我是青雲將軍的一位故人，剛好路過皇城，聽說他在這兒，想進去看看他。”

  大公公離開了皇宮之後，換了一身百姓的衣裳，抹黑了皮膚，糊上胡子。

  不是與他特別熟悉的人，此刻，也不容易將他認出來。

  兩個守門的侍衛，審視了大公公一會兒。

  一人點點頭，道：“你在這兒稍等，我去稟告一聲。”

  “好。”大公公微微揚起嘴角，點點頭，“好，多謝兩位兵大哥。”

  侍衛轉身過去推開了王府的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大公公瞪著腳尖，往裏麵張望。

  他有些擔心，青雲讀不懂他的用意，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不管是誰，隨時都會掉腦袋。

  還好，不多久，侍衛帶著青雲走了出來。

  青雲定眼看了看大公公，嘴角含笑，大步迎了上去。

  “你怎麽來了？走，咱們進去說話。”

  青雲帶著大公公往裏麵而去，王府的門，再次被關上。

  “大公公，有什麽事？暫時，王府還算安全，帶過來的，都是王爺的心腹。”

  “我聽說，這兩天皇上就要對王爺下手，王爺現在在哪？”大公公低聲問道。

  “皇上要對王爺下手？”青雲眉心一皺，“皇上為何要這麽做？難道與王爺所說，皇上並不是帝無涯？”

  大公公看著青雲，皺了皺眉：“這種話，哪怕在王府之內，也不能說。”

  青雲會意，輕點了點頭。

  “王爺將自己關在廂房裏，我已經第三回送酒進去了，大公公，你看這下咱們該怎麽辦才好。”

  大公公淺歎了一口氣，抬眸看著青雲：“我已經安排了離開的路線，現在隻怕王爺不願意離開。”

  “對了，你說王爺喝了多少酒來著？”

  “好幾呈了，這些日子，王爺幾乎都在喝酒。”青雲輕聲回應。

  大公公抬眸往廂房看了一眼，搖搖頭：“去看看王爺，再做打算。”

  “好。”青雲頷首，繼續往前。

  大公公舉步，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青雲推開廂房的大門時，裏麵一陣酒氣，撲麵而來。

  坐在殿中的戰煜珩，抬眸看了一眼，又拿起酒壺，往口中倒酒。

  他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捏著一束早就幹枯的小金菊。

  戰煜珩狠狠灌了一口酒，視線落在手中的小金菊上，眼底盡是想念。

  “九兒，我等你十年了，你為何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