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夜，喬木從床上起來的時候，鳳九兒依舊坐在桌子前。

  “怎麽，還沒研究出來嗎？”喬木站起，舉步走了過去。

  一般的藥，難不倒九兒，能讓她花耗了這麽長的時間，這藥，一定不一般。

  “差不多了。”鳳九兒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喬木看著她皺了皺眉，過去拿去茶壺，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喬木親自倒了一壺茶進門的時候，鳳九兒站起，在桌子旁伸著懶腰。

  “怎麽樣？是什麽東西？”喬木過去，給她倒了一杯茶。

  “是毒。”鳳九兒端起茶杯，吹著上麵的茶沫子。

  “毒？”喬木差點沒拿穩手裏的杯子，抬眸看著鳳九兒，“可我並沒什麽不妥，你呢？感覺怎麽樣？”

  “是一種慢性的毒，咱們聞一時半會，不會有問題。”鳳九兒坐下，看著桌子上的箱子。

  “我已經用密封的袋子裝起來，毒性發揮不出來。”

  “南門榮的玉枕中居然放了慢性毒藥，你很早就聞到她身上有這種味道了，是不是？”喬木輕聲問道。

  “對。”鳳九兒點點頭，輕品了一口茶，“這種藥，遲早有散發完的一天，藥效散盡，必須得換一個藥包。”

  “是誰有機會一直給南門榮下毒？為什麽要給她下毒？”

  “這種毒藥，會不會死人？”喬木也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製造這種毒藥的人，絕對是用藥高手。”鳳九兒抿了抿唇。

  她的話還沒說完，喬木猛地點頭：“我相信！”

  “你相信什麽？”鳳九兒看著她，挑眉問道。

  “相信這毒藥很厲害啊。”喬木含笑回應，“咱們神醫鳳九，還需要分析這麽久的藥，能不厲害嗎？”

  “既然是厲害的毒藥，製毒的人也肯定是高手。”

  鳳九兒白了喬木一眼，繼續說道：“這藥粉本不帶毒性。”

  “它就隻是一些安神的藥，卻在滲入了人氣之後，便會變成一個毒藥。”

  “毒性的大小可以根據香料的比例調控，一模一樣的藥粉，毒性可以很猛烈，也可以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暫時我隻能知道這些，具體的情況，還需要做更深一層的研究。”

  “厲害！”喬木點點頭，“那究竟是什麽人要害南門榮，還有寧太後？也是戰璃月嗎？”

  “能生出九王爺和慕牧這麽厲害的兒子，戰璃月是狠角色一點都不出奇。”

  “但，她在宮裏也有如此勢力，是不是太厲害了些？”

  “這些年，我娘都在宮裏，而且腿腳不靈便，戰璃月連皇後和太後都有機會下手，卻唯獨我娘……”

  鳳九兒想到這裏，皺起了月眉。

  “難道說，這背後，還有什麽厲害的人物？”

  “可能是戰璃月根本不知道你娘的存在，她以為你娘在那場戰役中死了。”喬木輕聲說道。

  “不可能。”鳳九兒搖搖頭，“我娘說，六年前，她被人下毒挑斷手腳筋，就是戰璃月所為。”

  “如此說來，戰璃月一定知道我娘在世。”

  喬木斂了斂神，點點頭：“戰璃月究竟是什麽人？她害這麽多人，目的又何在？”

  “她害龍將軍，是不想讓龍將軍進宮，分享她的男人。”

  “可她不是達到目的了嗎？為了一點私欲，她還要去害整個龍家，似乎也說不通。”

  “更何況，帝家落在這樣的下場，她不應該一心一意對付戰氏皇朝嗎？哪裏還有心思去對付龍家？”

  喬木抬眸看著鳳九兒，輕抿了抿唇。

  “九兒，我不是想為咱們共同的敵人說好話，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

  “撇開你和九王爺的事情不談，咱們單單談談戰璃月。”

  “如果她真的很恨你娘，必須滅她全家才安心，那也要看看她有沒有多餘的精力啊。”

  “龍將軍入宮之前被害，當時戰璃月是皇後，她有的是時間。”

  “但，後來帝家也被滅了門，換了戰家的人為王，戰璃月好不容易保住自己，肯定是一心一意為帝家複仇。”

  “這個時候，她哪裏還有心思去整龍家？哪裏還有心思去傷害龍將軍，殺害你的乳娘？”

  “如果戰璃月真的有這樣的本事，她幹嘛不直接給啟文帝和當時的太子下毒，戰家絕後，帝家翻身也容易。”

  “等恢複了帝氏皇朝，她想對付龍家，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喬木說了一大堆，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等她放下杯子的時候，她才發現鳳九兒正在看著自己。

  “怎麽了？你覺得我分析地很有道理，是不是？”

  鳳九兒輕品了一口茶，沒回應。

  廂房裏安靜了一會兒，鳳九兒才輕聲說道：“我相信，我娘不會輕易去冤枉一個人。”

  “我也相信。”喬木點點頭，“龍將軍如此正派，當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可我總感覺事情沒這麽簡單，九兒，你自己覺得呢？”

  “你說的都有道理，但在沒找到證據之前，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想。”話語剛落，鳳九兒又品了一口茶。

  “還有一點很重要，為何我們在寧太後的地方，沒有找到類似的藥包？”

  “會不會被凶手帶人了？”喬木抿唇，眉心一蹙，“可為何南門榮的還在？”

  “難道說……”喬木看著鳳九兒，月眉突然皺起，“有沒有可能，是寧太後要害南門榮？”

  鳳九兒將杯中的茶水喝了個精光，站了起來。

  “好了，別亂猜，先去吃飯，我都餓死了。”

  “嗯。”喬木揉了揉肚子站起來，“你不說，我都不知道自己都餓得渾身沒力了。”

  兩人收拾了下，離開廂房。

  ……

  傍晚時分，禦驚風出現在關閉啞奴的帳篷中。

  啞奴坐在床上，連看都沒看進來的人一眼。

  “走。”禦驚風看著啞奴，輕聲道。

  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人可是三皇子，他怎能不客客氣氣？

  不知情的啞奴，站起，掃了禦驚風一眼。

  禦驚風輕咳了聲，轉身過去，掀開了簾子。

  有關啞奴的事情，戰璃月沒下什麽命令，禦驚風當然不會多說那個字。

  啞奴也沒問半句話，舉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