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評吧，是叫這個詞嗎？”

  看完了整集的綜藝，盛遠崢長長的歎了口氣，眼底可見的疲憊。

  林森在旁邊抽了抽嘴角，忍著笑說：“先生連‘控評’都知道了。”

  盛遠崢不悅的掃他一眼。

  林森閉上了嘴，又說：“我這就聯係之前做生日應援的那些媒體號，其實這個我以前也查過，一般來說，明星被網友謾罵，是請水軍，但是根據價格不同，請到的水軍也不同，便宜點的是機器評論，就是不同的小號，定時發布一些指定的句子在各個相關博文的評論裏，

  這種比較生硬，也很容易被看出是水軍。貴一些的，就是真人評論了，再貴一些的，還附帶跟黑粉撕逼，跟路人講道理，扭曲事實，顛倒黑白等一係列的後續服務，看起來就跟真粉絲沒兩樣。”

  盛遠崢聽得一個頭兩個大，隨意的說：“選最貴的。”他也不懂這些是什麽。

  林森點點頭，用平板聯係國內的人。

  這個時間是中國時間淩晨四點。

  林森聯係的媒體號沒有回複他，他也不著急，順勢問：“先生要看看現在的評論嗎？”

  盛遠崢擰著眉，搖頭：“不看，肯定都是罵她的，等評論都誇她了我再看。”

  林森忍不住一笑，先生不看，他看，於是他自己點進了微博，果不其然，在熱搜看到了特別多的相關詞。

  熱搜第一：梁千歌罵單冷。

  熱搜第三：梁千歌口吐芬芳。

  熱搜第七：梁千歌厲害了。

  林森盯著熱搜第七，一時分不清這是嘲諷還是誇獎。

  他猶豫一下，還是點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評論轉發最多的一條營銷號博文。

  娛樂販子v：#梁千歌厲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年份的快樂源泉，我要被梁千歌笑死了，嘴巴閑著也是閑著，罵兩句人怎麽了哈哈哈哈哈。[配動圖][配動圖]。

  林森點開那兩個動圖，就看到內容正是千歌小姐在現場和在練習室罵人的情景，因為沒有聲音，旁邊就把她的語錄都配了加粗的大字。

  林森看了一會兒，就點開了評論。

  熱評第一，兩萬三點讚——害，我要是有她這個本事，哪至於現在還是個青銅。

  熱評第二，一萬八點讚——看得出來是老吃雞選手了，有內味了。

  熱評第三，一萬二點讚——打遊戲的就是不一樣，開口即巔峰，學不來，學不來。

  熱評第四，九千人點讚——等爺去趟祖安，回來跟她梁千歌掰頭！

  林森懵了一下，他其實沒怎麽看明白罵人和打遊戲有什麽關係？

  祖安又是什麽？

  於是他退出評論，又往下麵看。

  其他熱度高的博文大多還是營銷號發的，內容差不多，他翻了好半天，翻到了下麵的最新博文。

  ——#梁千歌厲害了#，是真的厲害了，想跟她拜師，這樣我以後就不會罵不過我隊友了。

  ——#梁千歌厲害了#，哈哈哈哈哈，明明罵人是不好的事，但我為什麽那麽想笑，記筆記了，來啊，臭弟弟，對噴啊，老子遊戲菜，嘴巴又不菜！

  林森看得一頭霧水，幹脆退出這個熱搜，看熱搜第二那個“梁千歌口吐芬芳”。

  一點進去，最頂上也是一條大v博文。

  流浪黑貓v：#梁千歌口吐芬芳#，雖然單冷被罵得很可憐，雖然秦旭被罵得很可憐，雖然唐詩被罵得很可憐，但是，給爺聽爽了。[配圖“渾身舒坦”]

  林森點開評論。

  熱評第一——演不好本來就應該罵，咋了，流量鑲鑽了？不能罵？

  熱評第二——罵得是太嚴重了，但其他組不也罵人了嗎？怎麽就梁千歌上熱搜？薛老師這麽沒排麵嗎？薛老師不是也罵了演員很久嗎？說他們是豬腦子啥的。

  熱評第三——薛老師不配上熱搜，心疼薛老師，明明都有罵人，薛老師為什麽沒有姓名。

  林森覺得這個風向有點奇怪，他撓了撓頭，終於點進了熱搜第一“梁千歌罵單冷”。

  這回點進去，最上麵的博文，居然不是營銷號發的，而是就是一個叫“單冷”的黃v號發的。

  單冷v：謹遵老師教誨。[配圖“梁千歌用劇本砸單冷後腦勺”][配圖“生活不易，冷冷歎氣”]

  林森懷著忐忑的心情，再次點進評論。

  熱評第一，十二萬人點讚——今天真好看的小旭子：被綁架你就眨眨眼。

  單冷回了這個評論。

  “單冷”回複“今天真好看的小旭子”：我忘了當時說會掐掉的那個工作人員是誰了，你記得嗎？

  “今天真好看的小旭子”回複“單冷”：不記得了[狗頭]。

  熱評第二，十一萬人點讚——莊凡v：冷冷不哭，我不會凶你！我保護你！

  單冷沒回複這條。

  但是單冷的粉絲，瘋狂給這條點讚。

  林森看了一會兒後，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

  片刻後，他看向沙發上因為孫女即將被全網黑而愁雲慘淡的老先生，猶豫著開口：“先生……”

  盛遠崢心不在焉的“恩”了聲。

  林森咽了咽唾沫，把平板往前一遞，說：“那個……”

  等盛遠崢戴著老花眼鏡把評論來來回回的看了半天後，他滿臉疑惑，仰頭看著林森：“已經控評了？”

  林森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盛遠崢想了一會兒，哼了一聲：“姓薄的那小子，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

  正說著，平板上麵彈窗跳了出來，是林森之前聯係的那個媒體號回複過來了。

  盛遠崢把彈窗點開。

  就看到私信裏，對方回複：抱歉老板，剛睡著了，冒昧的問一句，您不是梁千歌的粉絲嗎？是脫粉回踩，想帶她這次罵人的節奏嗎？這個……可能不太好辦，她節目裏的形象並沒有因為罵人變得很惡劣，雖然還是有一些網友覺得她素質差，但是大多數人，都覺得她是為了教導學員才罵人的，這不止沒有錯，還迎合了網友們覺得年輕演員和流量演員就是應該嚴格要求才能成才的心理，所以支持她的聲音非常多，

  還有人說，她這樣敢說敢罵不怕得罪人的，才是好老師，很多人對她路轉粉。而且我有內部消息，這期綜藝首播，隻播放了八組練習和拍攝時的內容，沒有播成片，下一期是成片對決，我電視台認識的人跟我說，梁千歌那組的成片很爆，所以我們現在帶她罵人的節奏，下周很可能會被她反打臉，到時候局麵對她反而更有利。

  況且單冷都出來親自給梁千歌站台了，就是為了杜絕他的粉絲黑梁千歌，所以我們想從單冷粉絲這邊挑撥離間，可能也不會成功，單冷的粉絲，都很聽單冷的話。

  盛遠崢盯著這段私信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才把平板還給林森。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不確定的盯著林森問：“明星罵人，不是壞事嗎？”

  林森也很迷，他想了想，半天才說：“我真的不清楚。”

  盛遠崢又突然想到什麽，猛地問：“所以並不是姓薄的那小子提前控評了？”

  林森說：“應該不是，是千歌小姐自己優秀吧？”

  盛遠崢哼了一聲：“那小子果然一無是處。”

  林森：“……”

  哎，可能是覺得千歌小姐罵人的樣子和他年輕時候像吧，總感覺先生更討厭薄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