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這麽說起來，可能外行人不好理解溶血實驗和基因變異論的具體，弗蘭克也對這些做了解釋。

  “打個比方，就是把老鼠和貓的基因和血液，做了細胞再生，然後通過排異和變異的特性，達到溶合或者排斥的結果，再針對這種結果，做化學重組，後麵的過程就比較緩慢了，還需要做大量的實驗，對比結果，而因為難度較高，啟動一次實驗器材又花費甚廣，所以一般這種實驗，都是需要大財團讚助，光靠個人或者團隊，是無法支撐基礎成本。”

  梁千歌並不是學這些的，聽薄修沉說完，也沒什麽概念。

  薄修沉又說：“他們的確培育出了一隻有著貓那樣體型的巨鼠，並且體內帶有貓的感官係統。”

  梁千歌瞪大眼睛：“實驗成功了？”

  “失敗了。”薄修沉搖頭：“不到三個小時，由於急速敗血，實驗物死亡。”

  創造出了一個怪物，但因為基因排異，所以怪物又沒了。

  之後那個團隊還做出了很多這樣的實驗物，但一個徹底成功的都沒有，唯一一個存活時間最長的實驗品，也隻活了十一個小時。

  而這個時候，因為發現藥研行業不好做了，一直在賠錢，盛遠崢決定終止製藥，製藥部就此解散。

  可是如果僅僅隻是因為無意中參與過一場基因實驗，弗蘭克沒有必要這樣恐懼，連十一年前一萬美元一趟的華盛頓行都不參與。

  他真正的恐懼的原因是：“後來，基因研究，又重新開啟了。”

  做實驗的時候，藥研團隊一直都是用的動物做實驗，但後來，他們卻開始在人體上做實驗了。

  弗蘭克說這個的時候，都覺得後怕：“那時候我們團隊剛剛解散，我已經回到了老家，卻接到了一通電話，說是有人誤食了失敗的實驗物血清，我們被緊急召回，分析成分，救人。對，一開始我們的目的的確是為了救人，對方對我們提出的要求，也是救人。可是，最後，卻又變了，某一天我去實驗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三位教授，在那位製藥部管理人的見證下，將那個本來還可以救活的男人，切成了碎片，做成了活體實驗標本了。”

  教授們一開始的確不敢用人體做實驗，他們想都沒往這個方麵想過，他們雖然思維天馬行空，想製造基因融合，但是畢竟都是文職工作者，誰敢傷人命啊。

  但是現在，有人替他們送來了一個活人案例，哪怕一開始他們覺得，這樣不行，害死人多不好啊，但是後來，在科研精神的促使下，在管理人的鼓勵下，他們還是成為了草菅人命的那把刀。

  哪怕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再說一次的時候，弗蘭克仍舊覺得毛骨悚人。

  他也正是因為那次的經曆，最後才徹底改行，不想做醫藥相關的職業的。

  他被惡心到了。

  而最後，那個活人死了，實驗卻依舊沒有太大的進展，最後，又磨合了一年多，那位管理人大概真的虧不起錢了，終於還是把實驗室結束了。畢竟之前他們是蹭的DB國際的公款，中飽私囊做私人研究，現在卻要那位管理人，用自己的私人財物來支撐實驗室運轉。

  管理人出不起錢，實驗室第二次解散，而這次解散後，再沒出什麽要蛾子，那藥最後怎麽樣了，弗蘭克也不知道，直到十一年前，有人有預謀的將他們湊在一起，弗蘭克深怕又是那位管理人讓他們再去做實驗，他已經不想跟那些沾邊了，自然立刻拒絕。

  後來另外十個人車禍死亡後，弗蘭克其實一開始都沒覺得怎麽樣，你說是滅口吧，為什麽會過了這麽久才來滅口？製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車禍可是十一年前，中間隔了這麽久，您才想起來呢？

  所以當時弗拉克也沒太往心裏去，直到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他才害怕，離開美國，後來再回來發現家裏被翻了，他直接嚇傻了，跑得比誰都快。

  也正是因為他當機立斷，跑得夠快，所以才活了下來，成為這件事唯一的幸存者。

  而當時盛克為什麽沒有追去俄羅斯殺弗蘭克，梁千歌分析，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盛克輕敵了，覺得這件事被挖出來的概率比較小，尤其是弗蘭克也不是主創人員，隻是個記錄員。第二，盛克怕是也沒本事跨國追殺弗蘭克吧，他的手能伸到這麽長，現在還能這麽輕易就去坐牢了？

  盛克這個人，梁千歌的看法就是，夠狠，夠毒，夠壞，但不夠聰明。

  比盛疏眠可差好幾個段位，如果是盛疏眠，就絕對不會留下這個漏網之魚。

  而為什麽二十幾年前發生的事，十一年前才滅口。

  這個就更好解釋了，因為十一年前，正是小言發病的時候。

  盛克給小言的媽媽注射了這種藥物血清，一開始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會有什麽效果，大概以為生出來的也會是個怪物，結果生出來是個正常孩子，他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最後小言被查出脊髓癌，還是無緣由的，查不出成分和病源的，盛克估計才想到可能是那個藥的問題，他怕小言的病會入到盛長俞的眼睛裏，所以緊急滅口了以前的藥研人員，將一切瞞天過海。

  不過這十個藥研人員死得也夠冤的，因為盛長俞根本沒有關心過他孫子的病，就連盛敬暘這個做父親的，都隻是當一般的病治療孩子，小言的母親更是年紀輕輕，去外麵追求夢想了，可能心裏還覺得兒子是個拖油瓶。

  梁千歌聽完這些，長長的歎了口氣，越聽越覺得小言是真的可憐。

  她當時聯想不到小譯的病因，是因為她都不知道有人要害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跟盛家有關係，更不知道自己礙了某些人的眼。

  但是盛敬暘，身處那樣的環境，三房四房虎視眈眈，由來已久，他這樣都沒多聯想聯想，多懷疑懷疑，那隻能說明一點，他對小言是真的不上心。

  不行，這麽一想，小言更慘了，這孩子做錯了什麽，遭受了這麽多無妄之災，真是倒了血黴了，這輩子要做盛家的孩子。

  這麽一想，梁千歌更堅定信念，堅決不讓自己跟盛家再攀上什麽關係，她怕盛家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