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村隆之介在律師行業紮根多年，別看表麵上光鮮體麵。

  可比起社會地位、聲望實權，他遠趕不上古賀弘樹警部。

  “上川君，你認識古賀警部？”

  “見過一麵。”上川楚看到名片，鬆了口氣，“幸好沒丟掉，不然現在就麻煩了。”

  撥通名片上的電話後。

  上川楚開門見山說：

  “古賀警部，殺死北野的女人，現在就在我身邊，並且要準備再次行凶。

  時間緊迫，請回答我幾個問題，我需要你的協助。”

  古賀警部一時間也不清楚上川楚的情況，但聽上去很凶險，權衡之後斷然說道：

  “好，你問吧。”

  “類似北野這樣，死前出現高大女人幻覺的案件有多少起？”

  “6起，案發地都在澀穀。”

  “死亡時間呢？”

  “遇害者都是在0點到3點間死掉的，出現幻覺的當晚，直接死亡，死因是心髒病。”

  “心髒病？難道不是死於心髒被掏空嗎？”

  “是心髒病，至於為什麽唯獨北野的心髒被掏空，我現在也在調查。”

  上川楚吃了一驚。

  難道北野是特例？

  “古賀警部，關於這個女人，還有別的線索嗎？”

  “每個遇害者，都曾聽到這個女人發出的怪笑，‘PO，PO，PO’這樣的。”

  上川楚立刻就明白了。

  隻有陷入高大女人殺人規則的人，才可以聽到POPOPO的聲音。

  他雖然也能看到這女人。

  但卻從沒從這個女人身上聽到過POPOPO的怪笑。

  這意味著上川楚沒有成為她的殺人目標。

  上川楚又問了些問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後，立刻結束了通話。

  掛下電話的那一瞬間。

  他似有所感。

  往窗外瞥去。

  現在是淩晨2點過，隻見沉沉夜色中，那高大女人不知何時站在了窗外。

  -21。

  “……”

  “伯父伯母，你們不覺得冷嗎，我去把窗戶關了。”

  上川楚來到窗戶前，對近在咫尺的高大女人視而不見，默默把窗戶關上。

  刺啦。

  窗簾也拉上。

  回到沙發上，想喝茶水，手不停的哆嗦，連帶茶盞也當啷作響。

  “上川君，你沒事吧？”田村隆之介對上川楚的態度，緩和了許多。

  “沒事……”

  上川楚擠出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這次來。

  一個是救人。

  另一個目的就是收容。

  隻有找到一個神靈殺人規則中的漏洞，也就是避開死亡的方法，才可以將其收容。

  此外。

  收容時也分兩種情況。

  第一種，殺人目標是別人，這種情況下被收容的神靈，上川楚是無法控製。

  第二種，殺人目標是他自己，那麽他在收容後，就可以把這類神靈召喚出來，下達指令。

  甚至能還消耗恩惠點，去補全、強化這些神靈們的規則。

  ……

  上川楚深思了一會。

  對這個高大女人神靈的有了一個猜測，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試試了。

  ……

  房間內。

  “上川，你難道也能看到那個怪女人嗎？”田村鈴美有些吃驚。

  “不錯。”

  “理智喪失，就會沉入深淵，能見到深淵下的異類，你我都是如此。”

  田村鈴美強行鎮定下來，露出思索之色：

  “那豈不是說，隻要往深淵上爬，就可以恢複正常，再也看不到那些怪異了吧。”

  “不……”

  “沒有任何人可以爬回去，隻會越沉越深，窺見更多高緯度的神靈怪異。”

  上川楚嘲弄一笑。

  田村鈴美咬了咬嘴唇，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那個女人應該還在外邊吧，我們現在怎麽辦？”

  “田村，如果今天晚上，你能守在自己房間裏寸步不離，或許明天早上，那個女人就會自己走了。”

  “她的殺人時間，應該隻有一晚。”

  說著，上川楚去電腦邊上，拿起降噪耳機給田村鈴美。

  “那個女人是衝著你來的，隻有你能聽到她POPOPO的怪笑，笑聲會摧殘你的理智，最好別去聽。”

  田村鈴美接過降噪耳機默然不語，她已經準備好聽一晚上的瘋狂搖滾。

  “這是三張清心符，你隻要念一聲‘臨’字，

  然後把符籙砸在自己身上，就會清心寧神，保持理智。”

  “隻要一發現那女人靠近你房間，不要猶豫，立刻使用，三張剛好足夠你撐到天亮。”

  田村鈴美驚疑的看著隻有巴掌大小的符籙，很是懷疑有沒有用。

  “田村，我還在你房間的四個角落裏，各擺了一盤糯米堆。”

  “在這些糯米堆全變黑之前，不管發生什麽，今晚你絕不能踏出房間一步。”

  上川楚告誡道。

  田村鈴美一陣心驚肉跳，“如果糯米全黑了會怎樣？”

  “那就代表那個女人已經踏進你房間裏了。”

  “到了那個時候，你能做的隻有逃命。”

  “那你呢，你不和我在一起嗎？”田村鈴美很是害怕。

  “我去外麵盯著她。”

  “嗯……”

  ……

  客廳裏。

  隻有鍾擺機械的啪嗒聲在輕響。

  上川楚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窗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他之所以選擇在外麵守著。

  為的就是盡可能多的了解這個怪異的規則。

  而且他又不是這高大女人的目標，她不會衝著自己來的。

  啪嗒。

  啪嗒。

  鍾擺搖晃的聲音中，突然傳來一聲輕響，是開窗戶的聲音。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那個高大女人手腳並用，以一種詭異扭曲的姿態，從窗戶外爬進了客廳。

  果然。

  如上川楚預料的那樣，這個女人直接從他麵前走過，都沒有理會他。

  女人在客廳裏，佝僂著3米高的身軀，一步一步來到田村鈴美門外。

  然後……

  停下了。

  一動不動。

  上川楚鬆了口氣。

  看來他想對了。

  糯米性寒。

  這女人看上去陰氣又重。

  寒寒同性相斥之下，女人當然不會靠近糯米。

  ……

  啪嗒啪嗒。

  時間緩緩流逝。

  3點。

  4點。

  5點。

  這女人就這麽一直站了3個多小時，身上沒有任何情緒。

  便在這時。

  一樓的臥房裏，門突然打開了。

  田村智一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發現沙發上坐了個人，嚇了一跳：

  “上川桑，你不睡覺的嗎？”

  上川楚皺眉道：

  “你出來幹什麽，我警告過你們了，沒我允許，絕對不能走出屋子。”

  田村智一發現四下無人，立刻怨毒的盯著上川楚，咬牙切齒道：

  “上川桑，你這種不學無術、隻知道裝神弄鬼的白癡，你憑什麽警告我，

  就你這樣還敢搶鈴美堂妹，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長記性。”

  他說完，衝回屋內。

  再次走向上川楚時，身子微伏，手裏竟然有寒光閃動。

  上川楚雖然早有防備，但他現在沒有靈力，反應大不如前。

  隻是躲過幾下後，就被田村智一撲倒在地。

  幾番扭動分開後。

  兩人身上衣襟見血，但田村智一身上的血跡更多。

  田村智一喘著粗氣，麵色古怪，怔怔的說：

  “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好像是什麽POPOPO的？”

  他沒敢繼續問下去。

  因為上川楚的臉色，陰沉得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還要可怕：

  “我也聽到了，POPOPO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