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死了？”

  上川楚腦袋嗡的一聲，前世北野健太可是活得好好的啊。

  “北野死在你家裏，心髒都被掏空，你現在還不肯承認嗎？”

  “等等，田村，你冷靜一下……”

  “別裝了，親手殺死北野，是不是讓你很痛快！”

  “其實你一直都在嫉妒，以為我在和北野交往，妒火中燒把他殺死了對不對！？”

  “你簡直是惡魔！！”

  田村鈴美歇斯底裏的哭喊著，情緒顯然崩潰。

  旋即忙音傳來。

  上川楚怔怔看著手機，想回電話解釋下。

  可田村鈴美的那一聲‘惡魔’，讓他有些意興闌珊，就把手機收回褲兜裏。

  北野健太的心髒被掏空，這種不同尋常的死法，多半是被神靈怪異殺死的。

  上川楚有種緊迫感。

  如果再不把符籙做出來，碰到神靈怪異，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晴明神宮常年受香火供奉，這裏的空氣願力旺盛，液化的朝露也蘊藏得有願力。

  他昨天沒有回家，而是在這裏待了一晚，就是為了采集神宮朝露，用來和朱砂混在一起製作符籙。

  “喂，你是高中生？怎麽在踩踏草坪，學生證給我看下，這個時間為什麽不去上學。”

  在上川楚采集樹葉上的朝露的時候，身後有聲音叫住了他。

  幾個警員狐疑的過來查問。

  上川楚暗叫晦氣，想開溜卻被攔下，學生證也被奪過去查看。

  “上川楚……”

  這些警員看清名字，神情驟變，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運氣這麽好，一擁而上把上川楚扣住。

  “4月4日上午8時27分，嫌疑人上川楚逮捕完成！”

  ……

  警視廳，審訊室。

  “上川君，如果你主動交代殺害北野健太的過程，我會建議裁判所對你酌情減刑。”

  搜查一課強行犯三係的古賀弘樹警部，看著眼前鎮定自若的高中生，臉上大為惱火。

  “古賀警部，北野有我家鑰匙，至於怎麽死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按照法律，如果沒有確切證據，你不能一直強行扣押我。”

  上川楚一臉平靜，目光有些遊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夜有些著涼，他左眼有些刺痛。

  與之而來的，是他可以看到，在其他人頭上，有數字在飄浮……

  12。

  15。

  7。

  陸續有警員進進出出，頭上數字從5到20不等。

  上川楚下意識往自己上方看去。

  -13。

  “……”

  負數？

  別人正數，隻有他是負數。

  有點慌。

  刺痛感再次傳來，更多的信息開始浮現。

  伊邪那美之眼。

  SAN值：-13

  靈力：0

  收容：無

  恩惠點：0

  你的左眼擁有伊邪那美的神性。

  可以感知生命層次不高於你的人類和神靈的SAN值。

  可以將神靈收容進伊邪那美的黃泉國，根據對神靈規則的了解程度，獲得一定恩惠點。

  消耗恩惠點，可以強化靈力，可以飼養神靈。

  恩惠點無法影響SAN理智值。

  越是墮入深淵，越是了解世界，SAN理智值也隨之降低，能見常人不可見之存在，直至迎來心智瘋狂的結局。

  ……

  審訊持續到傍晚。

  因為上川楚擁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警視廳最後也隻能把他放了。

  古賀警部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見過很多犯事進警視廳的高中生，不管是誰，就算表麵上裝著平靜，內心其實都會緊張。

  可上川楚不同。

  從始至終都鎮定自若，嚇唬他根本沒用，這個學生好像習慣來警視廳一樣。

  想了想，對剛解開手銬，正在揉手腕的上川楚說：

  “你的公寓樓已經被封鎖，又發生命案，暫時別回去了。

  你在東京沒有親戚，我聯係了你的班主任星野老師，暫時去她家住上一段時間吧。”

  “多事。”

  上川楚冷漠搖頭，也不管古賀警部一副要發作的樣子，離開警視廳。

  ……

  出了警視廳。

  上川楚輕吐出口悶氣。

  家是不能回了。

  天知道殺死北野的東西，會不會還待在他家裏麵。

  “上川君。”

  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身著白襯衫黑西褲的星野京香，風姿綽約的站在一輛藍色本田思域小轎車旁邊，對上川楚招手。

  在星野京香身邊，還站著一個肌膚白皙的少女，含苞待放，有些清冷傲氣，看上去應該是個高中生。

  “星野老師。”

  上川楚想起古賀警部的話，過去和星野京香打招呼。

  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

  高中生結城理奈，不動聲色的在一邊暗自打量上川楚。

  這男生碎發遮住眼睛，時不時露出有些銳利的眸子，似乎不怎麽愛笑，而且從警視廳裏出來，一看就知道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校服褲子的口袋鼓鼓脹脹，也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看上去又土又憨。

  “不良陰沉男。”

  結城理奈打了個標簽，很快就沒了什麽興趣。

  “上川君，這是我姐姐的女兒結城理奈，因為要來東京上高中，所以也住在我家裏，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星野京香費了好一番工夫，終於是把上川楚這個不良給說動，讓他暫時搬過來住。

  “結城桑，你好。”上川楚冷淡的點頭，算是打招呼。

  “切”

  結城理奈小聲哼了下，沒給上川楚什麽好臉色。

  一想到以後要和這個不良陰沉男，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她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上川楚也愈發不喜。

  “理奈！”星野京香蹙眉，投以不滿的眼神。

  “好了，我知道了。”

  結城理奈不情不願，伸出凝脂般的柔荑，和上川楚握了下，“上川桑，以後請多關照。”

  ……

  星野京香家在澀穀區長泉町，是一所4人家庭公寓。

  采光最好的主臥次臥，都被星野京香和結城理奈住下。

  另外一個房間用來放雜物，就隻剩下一間狹小無光的客臥留給上川楚。

  讓星野京香意外的是。

  對於這個糟糕的客臥，上川楚一點抱怨的意思都沒有，直接進屋收拾東西倒頭就睡。

  這些天。

  除了上學外，上川楚還抽空把符籙給製作了出來。

  三張清心符。

  一張驅邪符。

  都是一級符籙，效果低微，想製作厲害的符籙，必須得成為擁有靈力的陰陽師才行。

  符籙做出來，讓上川楚有了些底氣。

  他準備著手調查一下，看是什麽神靈殺死了北野健太。

  找到神靈，將其收容。

  獲得恩惠點，然後去提升自己的靈力，是他目前的打算。

  但他對殺死北野健太的神靈沒什麽線索。

  學校裏的同學和老師，都認為北野是因為入室搶劫而橫死的，根本問不出有用的信息。

  至於田村鈴美，一直沒來學校，打電話也不接。

  沒什麽線索之下。

  上川楚的錢又快用完了，所以他打算先趁著周末兩天，在澀穀找個輕鬆點的工作。

  不過麵試幾次下來都不順利，別人一發現他還是高三學生，都搖頭婉拒。

  “您也在找工作嗎？我叫岡野孝太郎，和你一樣，也是來參加麵試的。”

  在上川楚等待麵試的時候，坐在他旁邊的一個矮胖青年搭話道。

  “嗯。”冷淡的點了點頭，上川楚並沒有介紹自己。

  岡野孝太郎笑了笑，這情況他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你是高中生吧，現在才4月份，都沒放假，你來這裏找工作，沒人敢招你的。”

  見上川楚皺眉，他又忙遞了個名片過來：

  “那個，不要誤會，我不是什麽奇怪的人，我現在還在一家商場當保安，不過準備跳槽了。

  如果實在沒人招你，可以去我在的這家商貿中心試試，條件寬鬆很多。”

  “宏田商貿中心？”

  上川楚接過名片，發現這家商場就在澀穀，離星野京香的家就隻隔了六七個街區。

  “怎麽樣，明天正好我輪班，你要是過來，我正好可以帶你去見人事。”

  “好，明早我給你電話。”

  上川楚看了眼微笑的岡野孝太郎，把名片收下。

  ……

  晚上吃飯的時候。

  結城理奈似乎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自己房間，從始至終都沒和上川楚說話。

  “上川君。”星野京香有些尷尬，夾了塊咖喱牛肉到上川楚碗裏，勸說道：

  “理奈現在是叛逆期，你把她當成妹妹好了，多多擔待下她。”

  上川楚神情冷漠，“哦，我知道了。”

  “……”

  星野京香似想起什麽，喝了口味增湯開口問道：

  “明天是北野君的葬禮，要和我一起過去嗎？”

  “嗯，不過明天早上我有事情，等中午再一起過去？”

  上川楚當然要去。

  這次去參加葬禮，正好看下能不能從北野的家人口中，套出什麽關於神靈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