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賢文在心裏問：這女人今天怎麽就沒個正經？

  “今晚我回宿舍去。我的甜心，請你不要再開玩笑了。”

  湯老師昂起腦袋一副天真的模樣：“我沒開玩笑啊，我是很認真的。”然而話還沒說完，湯老師開懷大笑，直到笑彎了腰。

  “哎——，你別，別傷著了我的兒子。好吧，我不管你是不是玩笑，我全都答應你。”

  時間不早，為了能及早脫身，肖賢文心裏想反正是開玩笑，那就順著她的話答應下來為好，別搞得今晚上最終想走也走不了。

  肖賢文裝作忍住笑，一本正經地對湯老師說：“好吧。你這個價錢一點也不貴，你的私處對我來說那是無價之寶。到時候你說個總數，我把錢付給你。”

  湯老師先是咯咯咯咯笑了一陣，然後才說：“這還不好算？到孩子出生還有一百二十天左右，內衣內褲每天都得換洗，一天兩件，總共就是二百四十件，你要付給我二百四十萬。另外，你一天晚上不在我這住必須補償一萬一夜的精神損失費，總共需需一百二十萬，這樣加起來就是三百六十萬。你給我呀。”

  肖賢文半開玩笑半當真：“沒問題，我都給你，隻是我現在沒帶這麽多錢。”

  湯老師還是一副開玩笑的樣子：“沒問題啊，你寫個借條好了。”說完，她笑得趴倒在沙發裏麵。但剛一躺下，湯老師眉頭一皺，雙手捂住她凸起來的肚子：“唉喲——”

  “怎麽啦？”肖賢文大驚失色，他慢慢將湯老師扶得坐起來，問她覺得怎麽樣，不會影響到孩子吧？

  “哼！你兒子著急啦！他在催你怎麽還不寫借條，在我肚子裏發脾氣呢！”

  “真的，我兒子會踢人了？讓我聽聽。”

  “你還沒寫借條，首先兒子他媽就不高興，不給你聽。”

  “我寫、我寫，我一麵聽一麵寫還不行嗎。”

  湯老師將茶幾上早已準備好的一張信紙紙攤開，並將一支鋼筆給到肖炫文手上。

  湯老師斜靠在大沙發上，肖賢文歪著頭將他的左耳朵貼靠湯老師的大肚子，用右手握筆寫借條。湯老師說一句，肖賢文寫一句。簡單明了：今借到湯某某人民幣叁佰陸拾元整；借款人：肖賢文；時間落款：某年某月某日。

  “幹脆湊個整數，四百萬元，事事如意怎麽樣。”肖賢文心想這反正是開玩笑的，寫多寫少沒關係，逗湯老師更加開心。

  “好哇！阿文。你真是個好人！”湯老師笑容滿麵將借條疊好收到懷中。“你仔細聽著：你以後若不聽話，我就叫你立即還錢。”

  肖賢文也笑了：“我的甜心，人都是你的了還談什麽錢，我這條命你什麽時候要、我什麽時候給你。”

  在一片甜蜜和清脆的笑聲中，肖賢文吻別湯老師驅車去往公司高管宿舍。

  肖賢文從出租屋一出來就輕鬆了許多。不需要陪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湯老師過夜，再也不用洗她的內衣內褲，他的身心獲得了解放，而湯老師還得為肖家繼續孕育兒子。

  那張荒唐至極的借條，肖賢文認為：那純粹就是一對小夫妻之間開的玩笑，即使將來有什麽不妥，他已經遠走高飛去了台灣，湯老師還能追到台灣來討錢？

  哈哈，這個死三八！肖賢文除了倍覺輕鬆，還伴有一種自豪的征服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隔了一個多月，肖賢文重新回到公司的台灣人宿舍，這麽多天來第一次耳邊沒有湯老師煩心的嘀咕，安安穩穩的睡了一晚。第二天醒來，肖賢文神清氣爽，心情格外的好。他開著公司配給他的寶馬車，一路聽著鄧麗君的歌，開開心心地來到華金公司上班。

  肖賢文剛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秘書小楊說劉高俊特地來向他賠禮道歉，他內心的第一反應就這個說誰都說難纏的刺頭終於在他的麵前服了軟，肖賢文心裏的征服感又加重了幾分。

  哈哈，這些個大陸人！

  “劉高俊？他在哪？既然人家來賠禮道歉，那就叫他進來吧。”肖賢文顯得非常大度。

  “肖總早！肖總好！”劉高俊人還沒進來，聲音卻先到了，聽上去很是親切溫柔。

  “嗯。坐吧”肖賢文克製住自己的優越感不向外流露，臉無表情的指了指寬大辦公桌前的座椅。

  “就讓我站著吧，肖總，真不好意思，我昨天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請肖總不要放在心上。”劉高俊誠懇地低頭道歉，這在肖賢文麵前是從未有過的事。

  “哦？你昨天說的什麽參軍和打台灣？哪是你們該關心的事？劉拉長，對我有意見可以通過正常渠道提呀，食堂的牆外掛了總經理信箱，誰都可以匿名提意見、頭檢舉信。你昨天在我這裏的表現太小兒科了吧！”

  “肖總您說得對，我一定改正。”

  “如果你是專門來道歉的，我原諒你了。以後不管你去了哪，記住不要光憑一時的嘴上痛快就胡說八道，天下就這麽大，早晚還會見麵。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還好，我這個人從來不記仇，但換了別人恐怕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

  “對肖總的寬宏大量我劉高俊感激不盡！新來的陳總也批評了我，對我進行了深刻教育。”劉高俊心裏不停地默念著陳湧金教給他那些忍耐的話，努力在克製他內心的憤怒和鄙夷，從頭至尾表現得畢恭畢敬。

  “有您和陳總做華金電子公司的領導是我們全體員工的福氣。肖總，我現在想通了，我收回昨天在您這裏說的所有的話，隻要有您和陳總還在公司，除非您們不要我，否則，我絕不會主動離開。”

  這個劉高俊終於亮出了來這道歉的真正目的。而且，劉高俊一口一個新來的陳總，肖賢文猜想劉高俊到這裏來之前與陳湧金見過麵，說不定正是陳湧金隻是他來道歉的。

  這又如何？肖賢文在心裏笑了：如果不是湯老師放了自己一馬，昨晚上的好心情還一直保留到了今天，我肖賢文才不會接受你劉高俊這種假惺惺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