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大壯一頓，捏了捏嗓子，身旁赤裸的女子連忙送上水。

  一飲而盡，將碗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聲音嚇得眾人一顫。

  “但是你們，非但沒有好好生娃。還妄圖逃跑，之前的教訓這麽快就忘記了嗎？今天就在讓你們漲漲記性，你們自己派人，把這兩個預謀逃跑的家夥烤了，不然我就把你們烤了。”

  豬大壯坐回高台之上，抱起赤子，撤去自身威壓。

  村民之中早有人癱倒在地，此時也是鬆了口氣，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前排的幾個豐滿之人紛紛上前，仿佛爭著表現一般，一看就是沒少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豬大胖將他們攔下，“你們這麽積極幹什麽，讓後麵那群人先來。”

  此時村民之中，多數低著腦袋不敢動彈，而有的已經蠢蠢欲動。

  “蒼天啊，大地啊，你們怎麽就不開眼啊！”小九的便宜爹涕泗橫流，大聲宣泄著心中不忿。

  你們這群怯懦之人，野豬一族就是魔鬼，為什麽大家都不反抗，甘心自己成為豬玀嗎？

  我也是懦弱之人啊，我錯了，是我無能，我對不起你！兒子，我對不起你母親，我對不起父母，我明白的太晚啊！

  你們都醒一醒啊！

  五年前，這群畜生就霸占了我們村子，開始的時候還一切如舊，接著村裏的乞丐孤寡都神秘失蹤。後來發現就是這群畜生做的。我們不敢反抗！

  後來這群畜生欺男霸女，還要求我們每個月供奉出一個人給他們做口糧，我們還是不敢反抗！

  我們妥協了，用抓鬮的方式選擇誰家出人，而第一個就是我家。

  想我在村裏教書育人，不說是大善之人，也是為了子孫後代某一點福祉。

  可你們呢，隻是沾沾自喜，沒有輪到你們頭上。

  我的妻子剛生完孩子，看著我們花甲之年的老父老母，將年幼的孩子托付給我，毅然犧牲了自己。我糊塗啊！

  其實你們都知道，哪會是一個月一條人命！

  我們就是被圈養的豬玀，豬玀怎麽配有人權！

  你們在背地裏做了多少陰暗之事才苟且到現在，不然每次抓鬮總是那些稍有良知的人家？

  我家為何幾年之內，就抓到四次！

  張三，你閨女現在過得是人過的日子嗎？

  李四，你以為多生孩子就有用嗎？

  現在已經變成一周一條人命了，我們已經忘記反抗是什麽了！

  或許你們也都忘記了自己是人了吧！

  我們是人啊！

  這群畜生是為了果腹嗎？不是啊！

  就是因為我們是人，有天生可以修煉的靈根，雖然我們未曾修煉，但是這些畜生吃了我們就能提升修煉資質啊，我們懦弱的後果，就是給魔鬼當幫凶！

  終究有一日，會落到你們頭上。

  這就是自甘成為豬玀的代價，都逃不了上站板的命。

  ......

  “閉嘴。”豬大胖衝上來給了男子一耳光，“你們是想他死，還是你們一起死？不想一起死的就過來，先燒烤這個大的。”

  說完話，三個人便衝了上來，一個杵著拐杖的老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還有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

  男子扭頭看向小九，“兒啊，爹帶你去見你媽，別怕！”

  此時的小九，心中不禁閃現其這些天和男子相處的畫麵。

  “兒子，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兒子，爹教你種地...”

  “兒子，爹教你讀書...”

  “兒子，你別怪爹囉嗦...”

  “兒子，來，吃麵，再多吃一口...”

  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從心中迸發出來，充斥了整個胸腔，又從胸腔之中直上腦門，兩道不知是淚水還是血液的液體奪眶而出。

  “兒子，別哭，咱爺倆這是解脫了！”

  “少廢話，不知道話越多，死得越快嗎？”十六七歲的少年惡狠狠的說道。

  “阿彪，我還教過你，你曾稱我為師。可笑之極啊，可笑！哈哈哈哈......”

  “早就想弄死你了，一天天之乎者也的。”

  三人很快便生起了火，還一直小心翼翼調控著火勢，生怕火太大影響了口感。

  “啊啊啊！兒啊，爹先走一步，來世就算做牛做馬，也絕不再做人！”

  “爹！”小九望著熊熊大火將男子淹沒，口中一團鮮血噴出。

  “你們都是一群畜生！”悲憤戰勝了疼痛，含糊地吼出一腔的怒火。

  “你們三個做的不錯，一會兒也賞你們一塊肉吃。”豬大胖站在一旁指揮調度，“再來兩個人，把這小的也點了。”

  人群中又走出兩個人上前充當夥夫。

  熊熊烈火不斷燒灼著小九，疼痛從四麵八方湧來，但是遠遠比不上心裏的痛。

  如果這是虛幻的夢，那就快些醒來吧！

  可是為何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為何成為了人，心中會這麽痛。

  終究是我太弱了，我就這樣死掉了嗎？

  真是可笑啊，被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火火燒烤，最後還要喂豬。

  這就是古說過弱肉強食的世界嗎，真的是要被吃掉的那種。

  太一，你和辰還好嗎？

  未必你們也在外麵的世界裏被豬吃了。

  蛇妞，我還大言不慚的說要保護你，出師未捷身先死，以後你要自己保護好自己啊。

  還有這個便宜爹，如果有來世，願你們一家三口能幸福美滿的生活吧。

  原來死亡是如此痛苦的過程。

  我，就要死了嗎？

  我怎麽能這麽輕易的狗帶！

  我不！

  我不能向死亡低頭。

  可是，我掌控不了這具身軀。我......

  意識逐漸渙散，肉體飄出奇異的香味。

  ......

  火漸漸熄滅，兩具人形燒烤被抬上高台。

  豬大壯伸手換過豬大胖，“咱們這裏山高皇帝遠，地處我族邊緣地帶，以前還人丁興旺，現在一點油水都沒有，都快被遺棄了，其他人也都被調走，就剩了咱倆兄弟。不過也好，自由啊。”

  “大哥，我覺得也挺好，手下也有百來號肉食，還不會再被別的豬欺負。”

  “那是自然，跟著大哥混自然帶你吃香喝辣不是，那個小的就歸你了。”

  “謝謝大哥。”

  “對了，你們五個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