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雁月托腮歎了口氣：“既然陳若軒是臨時起意殺人，那小黑八成和他沒關係了......”

  沈子墨神色微頓：“......小黑？”

  淩雁月歪頭無辜地看著他：“黑衣人啊。”

  沈子墨指尖微動，這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做派，真是......有點被可愛到......

  他手虛握成拳在嘴邊咳了咳，抑製住內心莫名感覺。

  淩雁月卻有點緊張地湊到他眼前：“你怎麽了？感冒了？”

  沈子墨微微撇頭避開她：“沒事。”

  淩雁月狐疑地看著他，還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想看看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沒有發燒。

  畢竟要是生病了，肯定會增加他的怨氣值。

  沈子墨往後退了一步，無奈地解釋道：“真的沒事......嗓子癢。”

  “好吧。”淩雁月聳聳肩，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她看向沈子墨。

  夜色在不知不覺中漫上來了，星月在空中清輝如水，那些透亮的光灑在沈子墨的眼角眉梢，他含著溫潤的笑意，一點也不像個俠客，反而像個笑談風月的書生，溫柔又驕矜。

  淩雁月看他這副模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神頓時一亮：“我們來打——不，比試一番，如何？”

  既然他是反派打Boss，他肯定比小黑厲害啊！那打起來不是更帶勁？她的雙拳已經蓄勢待發了。

  沈子墨則心中微凝，莫非她已經懷疑了？故意想和他比試，好看出他與黑衣人招式相似的痕跡？

  這個女人，表麵看起來單純的樣子，實際心機頗深？

  他又看了看淩雁月對他眨巴的亮晶晶的雙眸。

  不過昨晚看起來......她確實是對過（打）招（架）很狂熱的樣子，單純的戰鬥狂？嘖，倒是有幾分像。

  沈子墨微微一笑：“天色已晚，雁月姑娘還是好好休息吧。”

  於是反派拒絕了她的對戰請求，並且轉身向院門走去。

  淩雁月不相信，怎麽會有不好戰的反派？不好戰怎麽會跟主角杠！那他為什麽不跟她打？是不是瞧不起她？

  “誒，你等等！”

  她快步追上沈子墨，沈子墨已經走到院門外。

  “雁月姑娘，晚安。”他笑意晏晏地對她道，手上無情地合上院門。

  淩雁月跳腳，憤憤地對門扉砸了一拳。

  沈子墨聽到這動靜，想象淩雁月臉上的表情，真情實意地笑彎了眼。

  －

  第二天一大早，淩雁月伸著懶腰出門，發現大家都已經聚在她的院子，練功的練功，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

  “你們怎麽這麽早啊？”

  沈子墨坐在石桌旁，將桌上的早點往前一推：“辰時已過了。”

  言下之意是現在

  一點都不早，是淩雁月起遲了。

  淩雁月：他是在懟我嗎？？他現在的人設難道不應該是溫柔可人白月光嗎？？

  神助攻：沒錯的哦。

  淩雁月：靠，崩人設了啊，還有沒有人管了！

  神助攻：天大地大，反派的心情舒適重要性最大！

  淩雁月：滾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

  她塞了一口早點送進嘴裏,橫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某人昨晚拒絕了我的邀約，讓我輾轉難眠夜不成寐。”

  沈子墨眨眨眼，表情無辜：“不知是誰居然如此大膽？”

  江豐雲撓撓頭，覺得沈子墨今天和前幾日有點不一樣，卻又說不上哪裏不一樣的感覺。

  林雅拿出一本本子：“這是我們昨晚發現的。”

  “這什麽？”淩雁月表示吃東西的時候並不想翻看文字。

  “是蝶夫人手上的賬本，上麵記錄了陳若軒給她的錢和她花錢的走向。”

  “她記這個幹嘛？”淩雁月覺得有些幹，把沈子墨麵前的茶拿過一飲而盡。

  沈子墨有幾分詫異，那茶杯他剛剛才用過，淩雁月這舉動實在是......有些越距了......

  但是看淩雁月那麵色坦蕩的樣子，甚至還把杯子往前推推示意他倒茶，他也隻能輕咳一聲，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前期可以看出她是準備攢下一筆錢的，但是到了後期，所有陳若軒給她的錢，都被她轉手拿去買了五色散。”

  “這個五色散，不光掏空了她的錢，還因此賠上了她的命，真是害人的東西。”淩雁月歎惋地搖搖頭，“既然我們拿到這個賬本了，那現在要幹什麽？”

  沈子墨指尖輕點著桌麵，若有所思。

  淩雁月看到他這個熟悉的小動作，眼神微微一滯。

  沈子墨若無所覺：“我們現在拿到的這些證據，隻能證明他和蝶夫人有私情，並不能作為指認他是凶手的直接證據。”

  林雅：“那現在......”

  “去找那個袁先生。”

  “好。”

  淩雁月：“可是那個袁先生不是站在陳若軒那一邊的麽？”

  沈子墨把她麵前的茶杯給滿上：“雖然他一時站在陳若軒那一邊了，但是可以看出他立場並不堅定，小雅可以說服他的。”

  淩雁月：啥？他說什麽？小雅？？嗚嗚嗚嗚嗚這個狗男人！渣男！他都沒這麽親密地叫過我啊啊啊啊啊！！

  神助攻：......

  淩雁月：我酸了我酸了我酸了。

  神助攻：......小月？

  淩雁月：......嘔

  淩雁月：雖然但是，我不想要和我沒有，是兩回事！

  林雅點點頭：“那我和江公子一起去吧。”

  淩雁月趕緊點頭：“好好好。”

  秦煜收劍，神

  色一本正經，但剛剛運動完，他白嫩嫩的小臉透出微紅，嚴肅中透露著滿滿的可愛感：“那我呢？”

  淩雁月大手一揮：“姐姐帶你們出去玩。”

  “啊？去玩？”秦煜蹙了蹙眉，“那我還是在家練功吧。”

  “嗨呀，你這樣多沒意思，既然都出來了，那就多出去走走唄。”

  秦煜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在心中艱難抉擇。

  他是想要出去的，但不是想出去玩，而是想要做點正事。如果不能做事的話，還不如練練身手。

  但是淩雁月都這樣邀請他了，他又不想拒絕......

  淩雁月一把勾過他的脖子：“走啦，今天放你一天假，小孩子就好好出去玩玩。”

  沈子墨目光一掃那個他用過的，現在被淩雁月給用了的杯子，眉頭微微斂起。

  淩雁月一回頭看沈子墨還坐在那不知道想些什麽：“墨墨，走啦！”

  沈子墨詫異地挑挑眉，怎麽又變成“墨墨”了？

  他們才認識不過兩天而已，這樣稱呼未免太過親近了......

  他心裏的懷疑猜忌逐漸加深，麵上卻越發和煦溫柔。

  淩雁月看他坐著還不動，就想去拉他。

  沈子墨看出她的意圖，一下就起身了。

  淩雁月沒能成功拉到人，心裏還有幾分遺憾。

  直到三人都離開院落了，林雅還有些怔怔的。

  “你怎麽了？”江豐雲走近她問。

  她搖搖頭：“沒什麽。”

  隻是她也沒想到淩雁月會那麽自然親近地喚沈子墨的名字。

  沈子墨平常看著隨和親人，她也發自內心地覺得師兄是個溫柔君子，但是有時候內心就是會不自覺地有點懼怕他，下意識守著點距離。

  但是淩雁月和他認識才不過兩天，就能對他如此親近......

  “那我們也走吧。”

  林雅看向江豐雲落拓俊朗的臉龐，點了點頭：“嗯。”

  －

  “好！好！”秦煜的手掌都拍紅了，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新奇。

  表演雜耍的人聽著滿座的叫好聲，臉上的笑意都止不住了，翻手變出個帽子收了一圈錢。

  秦煜也毫不猶豫地投了錢進去。

  淩雁月見狀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都投了幾輪錢了？你身上的錢還夠嗎？”

  秦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一下沒做聲。

  他以前都隻聽說過雜耍，從來沒有親眼看過，第一次看這麽有趣的東西，小孩子興奮起來做事就不過腦子。

  “你還要打賞就我給你賞吧，你的錢自己留著買吃的。”

  “不用不用，我會注意分寸的。”

  淩雁月揉了揉他的頭。

  “誒，我說這位小姐，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小公子想要打賞是他的事，礙著你了？”

  站在他們旁邊，剛剛叫好叫得最大聲的男子橫眉豎目道。

  沈子墨微微側身護在淩雁月和秦煜身前，這種人他一看就知道，是雜耍團早就安排好了在觀眾裏的人，就是負責帶動叫好氣氛，表演結束後按收到的銀子拿分成。

  秦煜看起來小小年紀，卻衣著不俗，看著就是個有錢的，是這種人重點觀察帶動的對象，秦煜確實也不負他所望，貢獻了幾輪的錢。

  但是現在淩雁月一提醒，秦煜後麵肯定就會收著手，等於是阻了這人的財路了，他自然不爽。

  淩雁月當然也知道，於是心裏也不爽了，她和沈子墨可都賞過錢了，秦煜小朋友更是賞了不少，於情於理都足夠了。

  但是這個人這時候站出來，顯然是不滿足，就想逮著秦煜這隻羊毛褥。

  而且這話說的，要是秦煜是不明事理的小孩，也會被他帶著跑，覺得淩雁月跟他萍水相逢，憑什麽管他呀？

  “你又是誰啊？我和我阿姐的事不需要你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