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剛才被蘇堯受重傷的事情刺激到了，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如今被唐惟這麽一說，她呼吸加速，站在原地晃了晃。

  喃喃著，“如果是柳素芸的話……”

  那麽，就等於要連著徐震一起對付了。

  這麽一來，她甚至有可能要給自己的爸爸添好多麻煩。

  她看向唐惟，男人站在那裏，在說出這個猜想之後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蘇顏懷疑唐惟壓根對於這種真相沒有任何興趣。

  他的興趣是打破真相。

  不管這個人是誰，柳素芸也好，就算是他親生父親薄夜，他可能都不會動一下眼皮子。

  唐惟冷酷就冷酷在這裏，他從來不會被血緣或者良心這一類道德上的感情所束縛，所以他才能活得比她好。

  沉默良久，唐惟上前抓住了蘇顏的手。

  他說，“抓緊了，現在蘇堯去醫院，你可不能出事。”

  這意思就是讓蘇顏好好照顧自己，雖然話說的比較難聽。

  蘇顏頭一次沒有和他較勁，任由他拽著，低著頭往前走，坐進了唐惟的車子裏。

  車子緩緩發動，跟在急救車後麵駛向醫院，蘇顏坐在副駕駛，一顆心在不停地狂跳。

  堯堯……你可以千萬不能出事……

  如果你出事，如果你出事……

  蘇顏死死攥住了自己的手指。

  ——那麽，她就再也不會有求於唐惟了，而是會變成複仇的惡鬼。

  ******

  白越和江淩趕來，讓蘇顏十分緊張，他們換好衣服帶著手套走過來，看見蘇顏等在外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急。”

  “江淩叔叔……”

  蘇顏聲音哽咽，看見男人溫柔的臉，很想撲過去哭一場，“求求你們一定要救好堯堯！”

  “他大麵積燒傷，加上困在濃煙裏，吸入了很多煙。”

  白越在一邊聲音淡漠，“可能很危險。”

  “白雲你說什麽呢！”

  江淩回頭，嗬斥白越，“顏顏還在這裏——”

  “我無法做到欺騙顏顏。”

  白越深呼吸一口氣，他還是那副漂亮的樣子，歲月在他身上幾乎看不出一絲痕跡，年齡對他來說就是一個謎。好像過了那麽久，唐惟都這麽大了，而他還是當初那個白越。

  神秘又漂亮的男人湊到了蘇顏麵前，那雙眼裏終於可以看出些許變化——原來時間都將一切記錄在了眼神裏，他直視蘇顏的臉，白發落下來，淩亂寂寞，“我會盡最大努力救好他，顏顏，隻是他現在的情況也確實也很艱難。”

  這暗示蘇顏做好心理準備。

  “我……”

  剛說什麽，之前把蘇堯推進去的助手忽然間打開急救室的門，手裏舉著一個托盤，托盤裏麵放著一個東西跑了出來，“江醫生，您看看！傷患嘴巴裏……嘴巴裏找到的！”

  嘴巴裏？

  蘇顏和唐惟衝過去，看到托盤上放著一個帶著血的U盤。

  心髒深處傳來劇烈的痛意，那痛意頃刻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蘇顏後退幾步，胡亂搖著頭，“這是……”

  這是證據……那監控錄像的證據……

  汽車爆炸，蘇堯生怕波及到U盤，居然……居然塞到了嘴裏，拿自己的身體，拿自己的血肉來保護他……這樣就算被燒成灰燼，U盤也是被最後燒到的。

  U盤本身不帶電，碰了水隻需要陰幹就可以恢複使用，何況有唐惟這種高手在，恢複裏麵的數據分分鍾，所以蘇堯……

  蘇堯才敢這麽做……

  他把一切都托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