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折磨
作者:Shrimp      更新:2020-09-02 20:04      字數:5788
  這個人很奇怪不是麽,車裏放著糖果,也藏著毒藥。

  嘴唇被什麽碰了碰,阮衿費力地把濕漉漉的眼睛睜開,李隅沒走,褲子鬆鬆垮垮地掛在胯骨上,手裏拿著礦泉水瓶在碰他的嘴。

  李隅從沒後悔過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選擇,他自己選的路,走到底都認了,從過去到現在都是一樣的。他以前沒覺得和一個地位不對等的人交往會難堪,到現在同樣沒覺得自己對阮衿舊情複燃會很丟人。

  李隅笑了一下,回答得特別理所當然,“直到我厭倦了吧,或者真的搞清楚的那一天。”

  “五年,十年,二十年?”

  周白鴞要被這個陰陽怪氣的神經病搞暈了,“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最後兩個人一起在台階上坐下,就像是高中時候,打完球坐在花壇邊上一樣,這副不體麵的樣子引得會所裏的員工頻頻側目。有清潔工小心翼翼地拿著拖把不敢來拖地,過來問了之後被周白鴞抬手趕走了,美名其曰:我和好兄弟坐在這裏找舊日情懷,誰都別來打擾。

  “的確重新喜歡,但沒辦法原諒他。”李隅把這兩樣分得很清楚,不知道怎麽去形容,但是他們為何分開的答案必須要由阮衿主動來給個解釋,那是一道坎,跨不過沒有繞路的選項,跨不過就站在那前麵,寧可紋絲不動。

  李隅瞥了阮衿一眼,那眼神閃爍著,是有點匪夷所思的,好像他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也沒想過阮衿會主動這麽說。

  但是什麽?

  為何不說出口,又斷在一個奇怪的位置。

  李隅的心很平靜,他被阮衿那些不成樣子的啄吻弄得很有些癢。食指動了動,勾住了阮衿的下巴,於是阮衿就抬起頭看著李隅。

  李隅在沉溺性愛中時候向來是很大膽的,熨燙的掌心貼著阮衿的臉往下滑,那腕子上那些帶著禪意的珠子也從他臉上慢慢滾下去。

  撫摸過了臉,就直接順著領口的罅隙鑽進了胸前,這動作若是換別人做顯得很像猥褻,但他神情泰然自若,那隻帶著薄繭的手像是翻書一樣一寸寸地檢索著阮衿的身體,指腹精準地按住了胸口右側的乳頭,不輕不重地左右揉弄著。

  通常被李隅玩弄這裏的時候,因為身體格外敏感,他的信息泰會像水一樣往外溢出來。現在的情況亦是如此,整個車內彌漫的都是那股稍顯微苦的木頭味兒,就好像李隅手上戴的佛珠一樣。

  阮衿的後頸陷在黑色的軟皮上,被那股電流般搔刮著的痛癢給折磨著,不上不下的,他忍不住低低地叫喚起來,連脊椎都全癱軟了。

  隻是玩了一會乳頭而己,就連腿都快並不攏的樣子,阮衿覺得頭皮發麻,然後迎未的是李隅嘴唇的氣息。他的舌尖輕佻地從阮衿牙齒中攻城略地,舌頭纏在一起摩擦感覺陌生而刺激。或許是因為在不同環境下,阮衿感覺被一種非同凡響的刺激感給支配著。

  那種純情欲性質的吻,含著無味的信息素,輕而易舉地把人全身都給點燃了。

  阮衿坐得稍直了一些,臉也開始非正常地紅了起來,他雙手攀上李隅的肩頭,“我們……要在這裏做嗎?”

  “不做的話,那要跟我在車裏繼續吵架嗎?”李隅顯然有張刻薄嗆人的嘴,但他的嘴唇卻並不是,舌吻之後淡色的唇覆著一層水光,親吻起來異常柔軟。當他把那雙太凜冽的眼睛閉起來,整張臉看上去也會深情得不可思議。

  阮衿的腰被那雙手掐著抬高了些,連帶著襯衣下擺被手掌向上推起一截,赤裸出來的部分被李隅給握住了。

  兩人輕而易舉地交換了一個姿勢,變成他騎跪在李隅的右腿上。無處安放的膝蓋很尷尬地垂在李隅兩腿之間,阮衿隻是稍一動彈,就頂到了不該頂的部位。

  他聽到李隅呼吸變得稍重了些,眼睛暗黑無光,重新抓著腰把人拉近了。

  鼻息交纏在一起,有種狀似酒精般酵人的醇熱,李隅應該是喝了點酒的,或許就幾口,但從口腔中交換的津液中能品嚐到。

  不過……更多是白疏桐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水味道,集中在衣襟和胸口上,那款香水或許昂貴又小眾,隻要聞過一次就十分難忘。

  阮衿的手抵在他心口上,那股被食物給噎住的感覺又來了,或許它從未就未曾消失過。

  李隅看著他變得紅瀾起來的臉,眼睛卻是在走神,那神情頗難揣測,“什麽表情?不舒服?”

  阮衿則以嘴唇去磨蹭李隅濕潤的唇瓣,又吻到下巴上,吻至到鎖骨處就停下不再往下了。他靠在李隅的胸膛上,看著李隅那隻有一毫米的鋒利邊緣的衣領,上麵蹭上了一點危險的紅,但那的確是是口紅。

  他神情恍惚地回答:“沒有不舒服。”

  李隅把他的臉挑起來親吻,隻是吻唇角而己,像是評價般的語氣,“你嘴裏有股血腥昧。”

  或許是因為流過鼻血吧,舌苔上嚐出一些揮之不去的鐵鏽味。

  “可能前兩天太幹了。”阮衿迷茫地看著李隅,李隅好像不知道自己身上沾了多少香氣,倒隻顧著評價他口裏的氣息。

  還有甜牛奶的味道,不過李隅神色冷淡,並沒有把說出來,他托著阮衿的後腦勺再度吻了下去。

  他們這第二次接吻就要激烈許多,車裏沒有對話,除了雨水輕敲打著車頂的聲音,就隻有他咂吮嘴唇和舌頭的水聲,偶爾從鼻子哼出的“嗯”“唔”聽得人耳根直發燙。

  阮衿小腹開始逐步發熱,Omega生殖腔裏那些粘稠濕熱的體液已經開始不甘寂寞地湧動,光隻是接吻就已經很有感覺。

  下胯抵著互相摩擦,也能感覺到逐漸硬攙起來的部分。

  他們的吻總是充滿性暗示意味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連帶著身體其他感官一起在皮膚表麵如沸騰般高速運作。

  阮衿的衣服已經垮下來了,李隅的手埋在他那些委頓的衣服中,時隱時現,時進時出,偶爾在光滑的後背上輕微遊走幾下,那動作如同撥奏琴弦,刮蹭撫摸給阮衿帶來那些陌生的戰栗好似黑夜中的流星瞬時劃過。

  李隅的手指也很靈巧,不知不覺間阮衿的褲子也褪到腳踝上,蜷縮成一團在腳踝處,被他連鞋帶襪一起扒掉甩下了。

  他今天格外急迫,解了李隅的皮帶,叉很迅速地扯開鋁箔包裝的套,指尖摸到了硬熱緊實的腹肌的溝壑,赤裸的腿就交疊著跪在座椅兩旁。

  李隅呼吸緊湊了些,但握著阮衿的腰並不急著進去,隻是先伸手往下摸了摸,僅僅隻行過臀縫就摸到是濕的,等進穴裏已經非常濕潤了,一碰就開始發顫,饑渴地翕張,含吮著指節,黏糊糊的體液順著虎口流到掌心上去了,匯成一小灘晶亮。

  他隻是往裏潦草地捅了幾下,阮衿就好像很受不了似的往後仰,如果不是李隅摟著後背,可能就要倒下去了,“啊……進來吧……可以了。”

  阮衿在李隅麵前被弄了幾下總是一種發情的樣子,一上床就變得愚笨了些,隻會盯著李隅的臉,他在黑暗中找到了李隅硬挺著的性器,用手捧著,把套嫻熟地一寸寸戴好了。

  “濕得好厲害。”李隅在床上很少說什麽dirty talk,頂多隻是算是直白的陳述而己,但或許是聲線太動聽,阮衿聽了也忍不住渾身發抖起反應,好像體質真的很淫蕩。他說自己濕,於是就濕得更厲害。

  那伴隨著熱氣縈繞在他的耳邊,“怎麽總是一摸就發情啊?”

  阮衿眼睛酸脹得厲害,下麵也被指節抽插著反饋出難耐的酥麻,他想說些什麽,但李隅已經把那隻濕了的食指抽出來,很玩味兒塞進阮衿的嘴裏,他含著李隅的手,嚐到一點帶著自己信息素的腥味,一時之間什麽也說不出了。

  那堅硬如鐵的性器就驟然插進去,阮衿含著李隅的手指悶悶地唔出一聲鼻音。

  就像植物的根莖回到黑暗溫暖的土壤中,碩大堅硬莖頭沒入了三分之一,甚至不需要鑿弄和研磨,就已經被那陣窒人的濕攙裹得很舒服了,千萬根敏感的神經被輕柔撫慰著。

  因為空間有限,這個騎乘的體位略微有些別扭,慢慢做起來的時候像是在鳧水,幅度並不能施展得開,埋得是足夠深了,但不能大開大闔地弄。

  才開始做,被碩大的性器撐開濕淋淋的穴肉依然很駭人,脹得不適,那種黏膩抽插聲,蹭動著啪啪地響。阮衿的手撐在李隅的小腹兩邊,小幅度地上下吞吃著,偶爾冠口撞到生殖腔的微開了縫隙的小口,渾身如過電似的,產生那種令牙齒都酸軟的可怖快感,實在是招架不住,就又再把臀稍抬起些,不想進那麽深。

  這麽做全由阮衿掌控著節奏,堪稱是溫和不費力的性愛,快感緩慢地疊加而己。或許這不能讓李隅滿意,他握著阮衿的腰上用力往下摁,往他最怕的地方猛插了幾下,喘息很深沉,“動快一點。”

  “嗯……嗯……好的……”阮衿被快速地頂弄著敏感帶,連腳趾都並攏蜷縮在一起,努力想配台李隅律動的節奏,卻實在是有心無力。

  外麵正下著雨,玻璃上霧氣氤氳,遠處有車呼嘯著駛過,車燈在玻璃上濺出一片朦朧的白光。

  阮衿被這遠光燈嚇了一跳,連帶著下麵也驟然收縮得很緊,李隅被他猛地一弄,夾得受不了,蹙著眉頭倒吸了一口冷氣。

  隻是阮衿看清了李隅忽然被照亮起來的側臉,而他也正看著自己,這樣深沉交匯的目光很短暫,赤裸裸,黑黢黢,寫滿了肉欲,他沒有別開眼睛,但霎時就消逝在黑暗中了。

  氣氛驟然就變了。

  李隅迅速改換了一個姿勢,托住阮衿濕淋淋滑膩的大腿根,又捉著阮衿的手腕推高了,“抓住上麵。”

  車窗上有扶手的扣環,阮衿被李隅抓著手找到了位置,用力握住了,於是上半身就吊得更高,於是為下半身的動作預留出更多的空間。

  剩下才是真正地交媾,李隅的欲望很直白的宣泄出來。他來了感覺,在床事的作風就很強硬,也從不端著。阮衿的臀肉很軟,被混著濕黏液體掐著,握不住,但偏要用力握住。直往那緊窄的穴中疾風驟雨般地抽插,小腹和肚皮貼在一起,連胯骨都撞得發紅,發疼,那力道像是要把他徹底搗爛了。

  阮衿被他搞得完全叫不出聲來,又痛又麻,內壁每一次被完全撐開,叉合攏。快感和痛感並駕齊驅,來得氣勢洶}凶,好像一個接著一個浪頭打來,把人徹底打碎揉爛了,完全裹挾進高潮迭起的海洋裏。

  阮衿被李隅掌控著,眼淚也順勢下來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射出來的,而靠後麵高潮的次數更是記不清楚了。

  這種密密匝匝顛簸的節奏讓人無法喘息,阮衿想扯著扣環把自己往上送,稍躲開那激烈的攻勢,但一仰頭,後腦勺就在車頂連連磕碰了許多下。

  於是又被李隅拽下來,手臂抻長了重新纏繞在李隅的肩上,把那些激烈的,凶悍的,全盤承受了。

  那些水一直順著在抽搐的大腿根往下淌,把李隅的褲子都打濕了一小片,而交合處的尤為狼藉,有他自己精液,還有被拍打成粘在穴口上的白沫。縱然整輛車底盤穩,也實在架不住這麽驚濤駭浪式地弄法,上下顛簸搖晃著,就像是海上的一艘小舟,任誰路過了都知道裏麵的人在做什麽。

  車椅放倒之後,叉再交換了一個正入的體位,也不知道觸發到哪兒,車頂燈忽然被打開了。

  阮衿伸手遮住了自己還不適應燈光的眼睛,朦朧間隻能看清李隅逆著光居高臨下的輪廓,他的手掌撐在自己腦袋兩旁,發梢甩下來幾滴熱汗,落在阮衿的臉上就像是燭油一樣滾燙。

  不開窗的車內實在是太熱了,他們兩個沒有幹完就有被憋死的風險。李隅把鎖開了,車畝敞了條細細的縫隙,冷風和細雨灌進來幾許,但依然是杯水車薪。太熱了,阮衿伸手去幫李隅把外麵那層被汗水濕透的衣服扒下來,兩個人上半身終於不著寸縷地貼到一起去了。

  李隅的肩胛骨撫摸起來也是沾滿了汗水,依舊嶙岣的,後背和手臂上的肌肉隨著每一次勃發而繃緊和舒張,他就像隻矯健的動物,而阮衿幾乎要被一下下的力道給生生嵌進這柔軟的座椅中。

  腹腔每次被夯實之後酸麻得要命,每動一下,雪白的小腹部鼓起來描摹出性器的形狀,阮衿被李隅幹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骨頭好像都融在高熱之中。

  最好把我操死了……或許就什麽都不用想了吧,他想,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嫉妒和不甘呢?但那些喘息,高潮,都不是假的,阮衿想,李隅在跟他做真的有爽到。

  想到這裏,他勾著李隅壓下來,對上他的眼睛,也不說話,隻定定地看了會兒。又閉著眼睛去親他的喉結,用舌尖描摹那處,像含著一穎堅硬的核,再用牙齒附以細細地啃噬。

  李隅又再一次被莫名其妙地襲擊了,剛剛也是,被用力夾住的時候有種差點要交待掉的衝動。而現在叉驟然到了射精關頭的臨界點,本就硬挺的性器再度膨脹了些,在甬道中突突跳動著李隅不喜歡被那種別人拿捏住的感覺,即便是瀕臨高潮的愉悅也是。他把阮衿壓下來,再度俯衝,聽著那破碎的喘叫和哭吟,然後埋首在充盈著信息素的溫熱頸窩處,伴隨著柔韌窄道中的抽搐痙攣,總算是射了出來。

  阮衿這回是真的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做愛是個體力活。李隅的性器一退出去,身上壓著的重量也驟然減輕了下去。

  他想拉住李隅的手臂說“別走,別走,李隅,耍不我們再做一輪吧……”不過很可惜,嗓子啞了,胃也是空的,像灘爛泥一樣躺在那裏。伴隨著那些不受控往外淌的體液,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迅速空癟下去的塑料瓶,那種無法自控的空虛源源不斷地支配了自己。

  “那……就這樣啊?”周白鴞一口氣提不上來的樣子,估計是感到了一股強烈的憋屈,“好吧……隻要你確定他真的喜歡你的話也不是不……”

  巧克力和糖都很甜,阮衿含著一顆糖在副駕駛上沉沉地睡著了。

  他手裏握著這段畸形關係的開關,於是就扼住了阮衿的七寸,到底是結束還是斷掉,全憑自己意願,他刻意不去下一個定義,卡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李隅是怎麽知道自己餓著的事呢?好像也沒有餓到肚子叫出聲音來……但他就是那麽清楚,把所有人都觀察得那麽清晰。

  周白鴞懂了,那就是要耗著唄,大家都別好過的意思,“那大哥你這是要折騰多久啊……”

  李隅把車窗給全開了,午夜時分的雨水已經停下了,那些清冷的風把車裏那些腥臊不潔的味道都吹得無影無蹤,除了那些擦拭過體液的紙團,好像什麽都沒有留下。

  周白鴞皺著眉頭問:“你能不能真誠地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啊?為什麽又跟他搞到一起去了?”、

  李隅看著天上一輪陷入雲彩中的月亮,很多的謎題都已經迎刃而解了,但是依舊不算明晰。

  “你心真大啊,你不怕搞著搞著,又舊情複燃愛上他了?”

  於是阮衿就著他的手喝了好幾大口,沁涼的水順著喉嚨滾下去,意識頓時清醒了很多。車裏那股獨屬於**的味道還沒散去,他有點疲憊地笑著說:“要再做一次嗎?你才射一次啊。”

  阮衿怔怔地看著,一邊說“謝謝”一邊想抬手接過來,結果李隅躲了一下,“就這麽喝吧。”

  李隅也很真誠地回答了,“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已經變成這樣了。”

  “原來隻要真的喜歡就好嗎?”李隅回頭看周白鴞,笑著說,“那愛可真偉大,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他的手搭在膝蓋上,很緩慢地說:“我認為重新愛上一個人不可怕,也不丟人,畢竟誰也不能控製得好自己的心。我很擅長騙別人,但是不擅長騙自己。”

  他就是要拿刀去生捅阮衿的心。

  作者有話說:

  四千多刪節在微博@一個Shri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