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得了消息, 一開始還是有些猶豫的，“現在可以嗎？”總覺得，別處都還沒有搞起來買賣的事情呢。

  “或者你再想一想？”葉有華沒有勉強周主任，不成的話那就訂單數量沒法完成好了。

  朱嬌嬌聽了消息也沒有覺得意外，“或者可以跟歐主任打聽一下？昭州火車站想必今年會有幫忙出其他的貨吧？”

  “嗯, 我打個電話打聽打聽吧。”葉有華也想著打聽一下, 其他的地方有沒有買賣的事情。

  歐主任聽得葉有華打聽這個, 也沒瞞著他，“有呢，不過都是小打小鬧的，每回能有半個車廂就很了不得了，跟你們老門山不一樣。”

  “我們準備著今年年底再做買賣，你看成不？”葉有華聽著周主任有些猶豫, 哪怕手裏的批文齊全, 心裏也有些擔心了。

  歐主任很是讚同，“你們正應該繼續做買賣, 外頭其實很熱鬧了，你沒去昭州市區逛過, 不不知道呢, 現在就連學校的周邊, 都有開了小飯館了，也有偷偷走走街串巷的, 悄悄買些小食, 他們不收糧票, 隻拿錢買就好。”

  “就是咱們火車站裏，車子到站也有人去兜售吃食呢。”歐主任壓低了聲音說話，“還有跟著火車坐幾站去賣吃食的，也沒有見著哪個攔截的。”

  葉有華聽得就放心了，“那行，我們今年年底還是照樣做買賣，臘月前後的貨運列車，還得麻煩請你幫忙照應一下。”

  “這個可以，保證給你留著車。就是，這一回年底，你看看你能不能過來站裏一趟？”歐主任把事情給說了，“我這邊，過不了幾年怕是也得退休了，接班人我有在培養了，你也過來見一見，說說話好好交流一下，往後，你們繼續做買賣，還得在車站有人才好呢。”

  葉有華沒想到歐主任提到退休的事情，“你退休？有這麽快麽？我記得，你比我的年紀還要小幾歲吧？”

  “那也快了，我得先把人給培養起來，往後貨運部這邊的事情也能順利進行。”歐主任這也是未雨綢繆。

  葉有華有些明白，“成，這一回，我就跟車過來昭州。”他又問，“元嘉紓婉今年都去外地讀書去了，你看，你們那邊需要約幫忙給帶些臘味麽？”

  “這個得麻煩你幫忙帶一些，元嘉家裏也得幫忙帶些過來。”歐主任這事就沒有跟葉有華客套了，“按著以往的，咱們兩家一樣的量。”

  葉有華把這事給應了下來，按老門山養的大豬的量，這兩家也就一頭豬就可以了，而且，歐主任也是直接付錢買的。

  跟歐主任掛了電話，葉有華又把事情跟靳組長說了一聲，靳組長聽了倒是沒有什麽阻攔的意思，“你們今年先這麽進行買賣吧，其他的事情，明年再做商量，還是那句話，做買賣你們別太張揚了。”

  得了靳主任的準話，葉有華有些穩不下來的心這會算是放得安安穩穩的了。

  他一邊把消息給隊裏的幹部們說了，一邊再三提醒大家注意低調，另外關於檢驗其他生產隊東西的標準，他又切切叮囑了一番，品質這一塊一定要好好把關。

  這一回訂單量大，估計是有六成左右得從外邊生產隊接貨進來，由不得大家不上心檢驗的事情，反一有什麽瓿，砸的就是老門山的牌子了。

  過了幾天時間，郵局那邊通知，郵匯單到了，得趕緊去提款，大家就等著訂金呢，開了卡車去把錢給提回來了，正好到時候等周邊送東西過來就能付訂金了。

  隊裏這邊的事情忙碌中了，家裏接下來卻是受到了兩個驚嚇，一個是，綜合管道的書又在出版社被壓下來了，今年未必能出版了，具體的緣由大致是出版社那邊碰上了什麽事情。

  二個是，婠婠前段時間，也就是十月十五，下元節當天，生了一對龍鳳胎，這件事情一直瞞著家裏是因為這一回婠婠的胎像一直不穩，怕最終孩子保不下來，這事就沒跟家裏說了。

  這兩件事情對於家裏來說，都算得上是驚嚇，管道書的事情還好，大不了等上幾年時間也就罷了。唯有婠婠生產的事情，夫妻兩個都被嚇到了。

  朱嬌嬌這會都沒法跟成忠計較他們隱瞞的事情了，“那婠婠跟孩子們現在還好嗎？”

  “婠婠還可以，成義說調養身體到過年的時候，也就差不多能好了。”成忠把事情瞞了這麽久也是有些疲憊了，“兩個孩子生下來都還不錯，成義說等滿月也就好了。”

  “兩個孩子都是阿公給取的名字，大的取名永循，小的取名徽音。阿婆另外又給取了小名，永循的小名是長生，徽音的小名是永安。”

  朱嬌嬌念了一遍小名，“長生，永安，這是你們阿婆滿懷欺許的心意了。”

  “是呢。”成忠也明白這兩個小名的意思。

  朱嬌嬌又想到若璃，“你若璃姐現在還沒出月子呢，你阿婆一個人照顧麽？”若璃是霜降日生的孩子，還得有幾天才出月子呢。

  “家裏不隻是阿婆呢，葉家舅舅和爺爺早就送了家裏的保姆過來了，素瑤和成義沒課的時候也會回家裏來的，有他們照顧著幾個孩子，家裏的事情還挺順利的。”

  朱嬌嬌想想家裏的情況，“家裏既然這般，你怎麽之前還相著，招待隊裏的孩子們過中秋節的？那會就應該是讓婠婠好好調養身體的時候。”

  說著朱嬌嬌又覺得，婠婠兩回生產都有些不順，“婠婠一定得好好調養一下身體了，上回生小永衡小永律的時候，就是早產了，這回懷孕的時候就不順利。”

  “你問問成忠，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情？”葉有華在一旁聽得也有些憂心，上回那是被叔父的事情給驚嚇到了，這一回又是怎麽回事呢？

  這回真的是沒有什麽事情，就是沒注意，“這是開學之後才懷上的，那會婠婠學校裏的事情忙碌，我也是一堆的事情，那段時間婠婠是住在學校裏的，素瑤又是沒有經驗，都沒有發現婠婠懷孕的事情，先期勞碌的時候，還有流產跡象。”壓根就沒有想到是懷上了。

  “後來回家來，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成義給看出來的，那會，差點就是保不住了。成義雖然費了心力，我們也怕孩子有個什麽閃失。”因而成忠這才沒敢跟家裏說。

  雖然這會婠婠和兩個孩子都平安無事了，朱嬌嬌還是聽得心驚膽戰，“到了危險的時候，那也得保大人呀，你們怎麽還留著孩子的？”

  “一開始的時候，婠婠身體有些虛弱，經不起流產的事情，後來，等身體養得差不多了，孩子們都有胎動了，婠婠卻是舍不得孩子了，死活不肯流掉孩子，就連爸爸媽媽特意從鳳凰城回來，上門勸她都不管用。最後大家都沒辦法，隻得讓她養著了。”成忠說起這事也是有些後怕的，一個不小心，婠婠就得失掉性命。

  朱嬌嬌也有些理解婠婠的不舍，當初她隻是在夢中見過下頭的幾個孩子，不也舍不得放棄哪一個麽？婠婠這還已經是在肚子裏的，“京都有缺什麽藥材麽？坡地上還有幾支人參，年份大概是有十來年了，我請張大夫炮製了給寄過來？”

  “這個不用。”成忠連忙拒絕，“榮軍哥之前不是在泉城當過兵麽？若璃姐還記得幾個榮軍哥在泉城的同伍兄弟，之前就請那邊幫忙買了幾隻人參寄過來了，北邊三五十年的人參，藥效也很不錯了。”

  朱嬌嬌這才稍稍放心一些了，“你讓婠婠好好在家裏調養身體，學校裏的事情，讓婠婠先請假，再有，素瑤跟成義，也別住學校裏了，天天散學回家來幫把手。”

  “現在正是這樣的，素瑤和成義都跟學校裏交了申請了，暫時跑通學。有阿公阿婆素瑤和成義，又有兩個保姆，能照顧好大家的。”成忠這一回也是想了好久才打電話回來的。

  瞞著婠婠有孕且不穩妥的消息，直到兩個孩子出生之後也無礙了，這才跟家裏說，也是成忠想著，有個萬一，這件事情就瞞著家裏幹脆一字不提了。

  朱嬌嬌也能想得到成忠的想法，“下回這樣的事情別瞞著我跟你爹爹了。不對，肯定是沒有下回了，你自己想想看，是請成義給你開個你用的副方子或者是你去醫院做結紮手術。”

  現在怎麽看，排行第二的孫女兒是不會再來了，朱嬌嬌也幹脆就舍下了，她也不忍心再讓婠婠受生孩子的苦頭，幹脆在她這裏發話了事。

  “姆媽。”這一番話成忠聽得瞠目結舌，自家的姆媽跟別人家的姆媽就是不一樣呢，他輕咳了一聲，“好吧，我請成義開個我用的方子。”跟自家姆媽說到這個事情，成忠總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說了另外一件事情，“電話交換機以及電話機，我看著過幾天就能完成了，到時候發了貨就跟家裏說一聲。”

  “這個時候，你就別記掛著這個事情了，先照顧家裏吧。”葉有華側耳貼著聽電話呢，聽成忠還關心這件事情，就不滿，“你媳婦胎像不穩，暑假裏你還去研究這個？”

  成忠連忙為自己辯解，“沒去學校裏，我就是在家裏研究的，家裏清理出來了一個實驗室，專門用來做些研究的。”

  “這事放著吧，等你媳婦出了月子再托運也不遲。”葉有華又叮囑成忠，“平時有什麽事情不要爭吵，有什麽事情，自己看著就做了，別太木訥了。”

  成忠唯唯受教，這一回他行事確實是有些過分了，隻聽著父母數落了自己一陣，再不敢為自己辯駁的。

  雖然都說小長生和小永安沒事，朱嬌嬌晚上還是在家祭祖拜神了，懇求保佑兩個小小孩子。

  葉有華也跟著上了三柱香，“求祖宗保佑小長生小永安，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過一輩子。”

  小長生跟小永安的消息，朱嬌嬌也告訴了成智素玥成信三個。

  “哎呦，那我們這是有了大侄女了？”成智一想就高興得不行，“小永安應該是有小夭夭那麽可愛的吧？”

  素玥想了想大哥大嫂的模樣，“大哥長得比二姐夫要好看，大嫂比較起來，比二姐也要好看呢，小永安不管是像哪個，都會更可愛啦！”

  “四姐說得對。”成信也非常讚同，“我看小永衡小永律就比小哲聖更可愛一些呢。”

  素玥搖頭，“沒有啦，是一樣可愛的，小哲聖像二姐，跟大哥也有些相似呢，就是小哲聖的年紀比小永衡他們要大，他們是不一樣的可愛。”

  “不比你們三哥小時候更好看更可愛的。”成智對於自己的容貌才最有信心的，他那是打小就被隊裏大家誇獎的呢。

  朱嬌嬌看著三個孩子說笑，心裏也稍微放鬆了一些，別管之前多麽地驚險，婠婠和孩子們到底是平安了，慢慢調養就慢慢調養吧，總會好的。

  葉有華看了看妻子的表情，心裏也放下來了，雖然，他也覺得驚險，但是，他相信成義的醫術，那是張大夫都誇讚的，不用擔心呢。

  這件事情，夫妻兩個也沒有多說，隻怕說多了，就不好了。

  而且，隊裏的事情其實是挺多的，朱嬌嬌還得抽空給兩個新生兒做些小衣服之類的，又有些別的東西，葉有華則是要重新打製兩張新的小床，還有雙人座的手推車，再有學步車之類的，又有榮軍成忠成義幾個屋子得照料，夫妻兩個忙很呢，也沒太多的空閑時間來說這件事情。

  冬天裏黑得早，隻要不是星期天，家裏的三個孩子都是早出晚歸的，不似以前那樣，能幫忙家裏做些諸如扯豬草撿柴之類的事情了，事情都得夫妻兩個來忙碌。

  成智也知道這些，他現在再沒有出去跟同伴們瘋玩的心情了，回家之後，放兩個弟弟妹妹去做預習功課，他則是先去廚房裏做飯，還有煮豬食，家裏還有豬羊跟雞鴨得照料呢。

  葉有華有條不紊的安排幹部們忙碌著各項事情，跟周邊傳遞消息的，負責糧食加工的，負責收割甘蔗製糖的，負責果幹果脯蜜餞的，負責辣醬的，負責菜幹的，負責捕魚的，負責豬雞鴨鵝的宰殺的，負責醃製的，負責炒貨的，還有負責其他的生產隊貨物接收及檢驗的。

  再有隊裏農田裏也得分一部分人來做農活，果園裏也得排了人去給樹根刷石灰水。

  至於麻袋編織袋或者是其他的貼標簽的事情，這就是給隊裏的老人們來做了，孩子們是已經放學了的，也是過來做這些活。

  前年就給羅科長出過貨，去年又做了兩回買賣，今年大家總算是把以前的手生給練沒了，這些活計做起來，再不似以前那般的生疏了。

  農曆十月快要過完的時候，運輸隊來了輛車，送了幾個大號紙箱過來了，覃隊長特意跟了這台車來的，“葉隊長，聽說，這個是京都發到省城，再到昭州再給我們運過來的。”

  “麻煩覃隊長了。”葉有華一看紙箱就猜到了，這恐怕就是成忠寄回來的電話交換機以及電話機了。

  覃隊長笑了笑，“有什麽的？順便而已。”他看了看虛掩起來的大禮堂，“咱們今年運輸隊今年年底又跟你們有合作呢。”

  “確實是有合作。”葉有華早就跟運輸隊訂了車隊了，也不意外覃隊長說這事。

  鄧州程親自端了熱茶過來，就接過了跟覃隊長說話的活計，葉有華就喊人搬著東西去了會議室，這電話機就在大隊部，怎麽也得從這裏起步吧。

  葉有華先拆了一個跟其他紙箱不一樣的紙箱，這裏麵果然就是電話交換機，裏麵附有成忠手寫的說明書，葉有華翻看了一下，上麵寫了安裝的步驟，無奈他實在是看不明白。

  不光是葉有華看不大懂，就是以前跟著在機房裏做活的幾個年青人，拿著這厚厚的一疊說明資料，也有些發懵，“看起來很複雜啊。”

  “能不複雜麽？”葉有華記得說明書的開頭有寫了，這台電話交換機，總共是有四百個端口呢，這麽多的端口，又接上電話線，然後再一一遷入大家的家裏，可沒有那麽容易的。

  鄧州程送了運輸隊的人走了，也上來看了一下，“看來，這個活，得請了錢工回來做了。”

  “聽家裏孩子說，晨訓的時候都有冰垢了，我看縣城裏的工程也沒可能做到太晚的，估計是冬月中旬也就能回來老門山了。”會議室值班的一個老幹部如是說到。

  葉有華估算了一下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了，中旬不回來，那就到了下旬了，那會指定都得下雪了，縣城的工程是沒可能拖這麽久的。

  鄧州程也覺得不好提前喊了錢工回來，“這個電話交換機的安裝我看也沒可能是一時間就能完成的，還得等錢工他們歇工之後才好安裝了。”

  “那就等吧。”葉有華再拆開一個紙箱看了看電話機，入眼都是古銅色的拔盤電話機，這年頭還真的都是些這麽樣的電話機，這些都是嶄新的，看起來好生漂亮。

  大家也覺得這電話機漂亮，“這古銅色，怎麽看，都好看呢。”

  “挺沉的啊，都是金屬的麽？”鄧州程敲了敲，聽起來就是挺輕脆的響聲。

  葉有華也敲了敲，又試了試重量，“這麽沉重，看來就是金屬的了。”也不知道，成忠在這事上費了多大的心思。

  雖然電話機已經回來了卻不能安裝，叫大家覺得有些遺憾，但是，這件事情隊裏的社員們都說了，做不了，那就還是要等錢工回來了。

  現在錢工那是接了縣城的工程任務呢，大家也不好特意去喊了錢工回來做這件事情。如此，大家也隻能過來看看電話機過過癮了，安裝還是先別盼著吧。

  進入了冬月，錢工也回來過一趟，看過了電話交換機和電話機，讚歎了幾句，但是他也說了，“安裝這個分機挺麻煩的，有多少台電話機就得牽多少條線，咱們隊裏這麽大，還有住得散的社員，就算是有管道，要做好這件事情，不是三兩天的事情，起碼得一個星期。”

  既然錢工這麽說了，那就確實是沒指望了。

  “大家放心，縣府早就說了，我們的工程做完公曆十二月上旬，也就不多能歇工了，現在算一算，也就是一個多星期的事情了。”錢工給大家吃了顆定心丸，一個多星期，那過起來也挺快的。

  隊裏還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碌的，既然隻需要等一個多星期，大家都等得下去，也就沒有記掛著事情了。

  葉有華也跟隊裏買了東西，熏製之後，就寄往了各處，這些年都是這樣來做的，外地的早些寄出去，楚南到時候小年前後送過去。

  大家忙碌著，在某個晚上，冬天裏的第一場雪就下了起來，好在一入冬大家就開始燒起了煙道，倒是沒有哪個社員受凍的，挺順利地撐過了第一場雪。

  也就在下雪之後，錢工一行人自縣城裏回來了，說是公曆十二月上旬就歇工，但是這雪一下下來了，縣府就通知提前歇工了。

  錢工夫妻兩個這下都從縣城回來了，原本錢工媳婦是在縣城照顧錢工的，很少回來的，這次回來，家裏的東西都還得準備，朱嬌嬌就喊了他們來家裏先吃上一餐晚飯。

  這些年，錢工跟葉有華也挺熟的了，一請也就應下來了。

  在飯桌上他跟葉有華說了說縣城的事情，“現在第七第八第九條街都在建設中，前麵六條街是全部完工了，最前麵的四條街，晾了也有這麽多天了，已經是能入睡了，縣城裏有少人都搬家住進去了。”

  “新屋子，都是非常好的室內裝修，又接了水管的，洗漱方便等等都不必去哪個公廁裏了，住進去了的都誇屋子住得舒服，引得有不少人都定下了搬遷新居的時間。”

  錢工感歎，“靳主任能耐真的是這個！”他豎起了大拇指，“我聽了縣府一個小幹部說的，聽說啊，雖然現在也隻有九八七街在開工當中，但是，縣城裏大家都很熱情，已經是預訂到十六街開外去了。”

  “十六街？大家都是交了全款預定的嗎？”葉有華有些驚訝。

  錢工點頭，“要不，我怎麽會說靳主任厲害呢？真正能入住的也就是四條街，這都已經是把十六街都給賣出去了。而且，原本縣府說了的，現在九八七街都還沒有完工，十六街什麽時候能好都難講，讓大家好歹等到開工的時候才來。”

  “沒人肯聽這這個話的，都說相信靳主任的能力，大家就是要先預訂。那沒辦法，縣府也隻好讓大家交錢預訂了。”

  聽到這裏，葉有華看了妻子一眼，這是不是就是妻子說的，所謂的預售？但是別人預售好歹那已經是開工了，這還沒開工呢，“錢工，你覺得這事如何？”

  “靳主任有能耐！”錢工看過靳組長的圖紙的，“我看楚南是指定要發展起來了，放出去的圖紙上說是十六街。但是，這其實才占了規劃圖紙中一點點的楚南縣城，楚南還有其他的發展空間呢。”

  “現在每條街並不是特別地大的，還要留出來路呢，十六條街能賣的房子也不多。主要，這裏就取了一個概念，以城樓做中心點了，十六街這些是最靠近中心點的。”

  葉有華有些明白，這就好比，皇城根下最優等一樣吧。

  先告訴大家，楚南並不隻是目前這樣的發展，但是呢，目前的才最是楚南的中心點，以後就是往外的，沒有靠近中心點，難怪引得大家心動了。

  朱嬌嬌自打靳組長賣房子之後，就知道，靳組長想要完成的建設是肯定能成功的，她記得，往後麵那幾十年，以房產做為發展點，少有失敗的。

  末了錢工還說，“我其實也有些心動了，想給自己也買一套了。年底之後，就不再限製隻能是縣城戶籍的人能買了。我總感覺，以後楚南會很了不得。”

  “還真的是取消了限製了？”葉有華還以為，不會這麽快取消這個限製呢。

  錢工點頭，“真的是取消了，農曆年的正月開始，農村裏也能去買房了，或者是自己按照標準來建房也是可行的。也正是這個通知，不然，大家未必還會都沒見開工就出手了。”

  葉有華感覺，這大概就是一種刺激消費的手段吧。

  隊裏其他人怎麽想的不知道，反正葉有華卻是想好了，限製一開，那他們就要開始訂購的，沒有現房哪怕是自家按著標準來建房也成。

  錢工也是酒意上湧的時候，跟葉有華說了這些話，吃了酒也就回家了，葉有華讓成智素玥去送了錢工夫妻回家。

  他則是跟妻子商量著買院子的事情，“咱們家裏幾個孩子，都得需要一個院子吧？還有榮軍，也得難他買一個。”

  “都買吧。”朱嬌嬌覺得縣城的房子又不貴，買十個八個的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而且，楚南要是把火車站給建起來，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交通不便利，從外地回來的時候，在楚南有院子，也能住一宿。

  成智素玥送完錢工夫妻倆回來，還有些感歎剛剛飯桌上聽到的事情，“靳叔叔好厲害啊。”

  “你們靳叔叔為了楚南的建設費盡心思，這也是很不容易他想出來的法子。”葉有華覺得靳組長在這一行上發展得挺快的，都有點跟不上趟了。

  素玥越發覺得，“做官也挺好的嘛。”她還想走體係的，但想了想，外交官那是為國謀利的，這才沒有改了主意。

  “靳叔叔賺錢很厲害哪！”成信就覺得這個事情叫他最是佩服，還沒開工的房子，那還是一團空氣吧？這就賣掉了。

  葉有華跟妻子對視一眼，三個孩子各有見解，都不是歪路，那也就罷了。

  而且，夫妻兩個聽著楚南境況不錯也挺高興的，靳組長既然是有計劃地建設楚南，並且還挺順利的，那就是好事情。

  第二天，錢工就主動接了安裝分機的任務，他翻了翻成忠的說明書，“喲，這說明收還寫得挺詳細的嘛。”又翻看了一下電話朵以及電話線，也很滿意，“成忠這是特意選了質量最好的東西了。”

  “成忠一貫都是掛念家裏的。”於小前和劉有生今年跟著錢工去縣城，有很多的事情都是他們自己做主的，還真的學到了挺多的東西，跟錢工一起安裝這個完全不成問題。

  葉有華也放心他們三個，還問，“要不要添人？可以安排幾個小子過來的。”

  “那就來三四個吧。”錢工隨口點了三四個人，“這就差不多了，隊裏的自行車也得借我們用一用。”

  葉有華把鑰匙給了錢工，“這是鑰匙，車子你們隨便怎麽用都成。”

  “好嘞。”錢工接了鑰匙就領著幾個人一起忙碌了。

  先就給會議室的電話機接上了電話交接機，葉有華也弄不明白這裏頭跟原來的區別，反正，周主任打過來的電話，聽起來跟平時也沒有差別。

  周主任之前是很快回電話接了買賣的，這會打電話是說出貨的事情，“我問了塘西那邊，別的東西不多，隻有粗糧很不少，這個東西能收吧？”

  “收的。”葉有華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周主任竟然還去了塘西。

  周主任其實也知道葉有華是出自塘西葉家的，“能收就好，我把你們的標準說了，他們出貨會特別注意品質的。你們今年定的還是臘月之前出貨？”

  “對，冬月二十六出貨。”葉有華將時間定得比去年還要早了。

  周主任也沒有多問，“成，粗糧得磨成粉，有些消耗時間，我先跟對方說好，最晚冬月十六或者十七就送粗糧來你們老門山。”

  對此，葉有華沒有意見。

  不過，這算是塘西那邊第一回 跟上老門山買賣的趟了，他跟妻子說了這件事情，他的心情還有些複雜，“塘西那邊，唉。”

  “送來咱們就跟周邊的生產隊一樣接待就成了。”朱嬌嬌倒是能理解丈夫的心情，她因著一個夢，一直都不能諒解幾位叔父呢。而丈夫，這可是打小就跟著兄長出來討生活了。

  葉有華歎了一口氣，“罷了，到時候如果來的是裏文兄弟，我們家裏接待一下，其他人，那就公事公辦。”

  “嗯，裏文家裏不一樣呢。”朱嬌嬌也認同這事，到底裏文的祖父葉學瀚那是有跟丈夫道過歉的。

  冬月十六七還沒到，錢工就已經是把線路給接好了，家裏的線雖然是最先接好的，但是，調試的時候還是同一在調試的。

  要用什麽分機號碼那是早就想想好了的，全部都是用的三位數的分機號碼，公共場所的號碼則是要特別一些，比如學校，那就用三個三，養殖場則是用三個六，代銷社則是三個八，衛生室是一二零，大隊部則是三個一，就連以前的孤寡院也有個分機，三個九。

  其餘的隊員家裏則是以第幾隊來開頭，第一生產小隊是一開頭，第一隊的第一家就是一一二的號碼，接下來則是按序號來，也不講究什麽職位來，直接按屋子的順序來。

  輪到葉有華家裏，分機號碼則是四一五，四一六，四一七，第四生產小隊的第十五、六、七戶人家。

  錢工在會議室那邊一個打到各家裏來問，“你是哪家？”然後進行了調換之後，再次打過來就問，“是葉隊長家裏嗎？”

  如此，就將這一個一個的分機號碼，就跟原來就標注好的分機號碼給核對上了。

  在谘詢了大家了意見之後，錢工就將分機號碼的非分機撥打電話權限給取消了，也就是說這分機電話除了接聽電話，也就是能打打分機號碼而已。

  但是這個功能大家就很滿意了，反正，大家也沒怎麽需要往外打電話的，真的是有需要的時候，直接就去會議室裏打電話就成了，會議室的電話還是能打出去的。

  大家對於電話機還是挺愛護的，直接就用一個木盒子給裝了起來，接聽撥打電話都不能移動電話機的，大家就怕萬一有個什麽不小心的，電話摔地上了可就糟糕了。

  這些年，大家陸續發展，各家都是已經將屋子裏鋪了青古板了，這可摔不得東西的。

  確認電話正式能撥打之後，隊裏好些社員們就經常你來我往地打分機號碼了，反正分機號碼之前如何撥打，都不影響會議室的電話撥打接聽的。

  葉有華在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將分機號碼告訴了沈措，“你也跟沈鎮說一聲，若是有碰上了成忠，分機號碼也跟成忠說一聲。”

  “好，我記下這事了。”沈措覺得，“你們有了分機號碼，以後接電話就方便了。”

  葉有華還覺得有一點不好的，“咱們這裏隻有一條電話線，如果是外機打過來的電話，就算是接到分機號碼這裏，那整條線還是不能接聽其他的電話了。”

  “這個不要緊，到時候，你們再多裝一條線就好了。這年頭打電話也不是那麽地方便的，很少有可能兩條線都占了的。”沈措認為，“你們老門山想要多接一條電話線，也不需要撥打長途電話的功能，應該不難吧？”

  葉有華想了想，如果不需要接通長途電話功能的電話線，“想來不會太難，我這邊去問一問這個事情。”兩條電話線，隻要能接聽電話方便就成了，至於一條隻能打短途的電話，也不要緊的。

  “這個事情不會比以前的更難的。”沈措說了這事，就說起了京都的事情，“過不了多少天京都又要開會了，這一回的事情，我估計怕是要說到經濟建設的事情了，之前聖賢先生一直都讚同放開經濟市場一事。”

  葉有華心裏猜測，這會不會就是改革開放呢？按妻子的說法，那是七十八年提出來的事情，從公曆來看，現在都已經是十二月十三號了。

  這件事情沈措沒有說太多，又說起成忠的龍鳳胎，“我跟詩詩去看過幾回，兩個孩子長得越發地好了，長生跟永安的小名沒有取錯。”

  “你還說這事，之前你怕也是知情的吧？就瞞著我們這邊了。”葉有華一想就知道了，沈措跟成忠向來親厚，哪裏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沈措輕咳了幾聲，“你們家成忠，情真意切地拜托我，說是怕你們夫妻兩個擔心，要把事情給瞞著，我應下來了，也不好跟個孩子反悔不是麽？”

  “罷了。”葉有華也不想多提，“現在好就好了。”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小長生和小永安真的是愈發地好了？”

  沈措說得很肯定，“這個不敢瞞你，是真的很好。”他又感歎了一句，“成義那手醫術，跟著張大夫是學到家了吧？他還真的是稱得上生死人而肉白骨了，要說出去，不知道將來會有多少求上門來的。”

  “先讓他好好學幾年西醫吧。”葉有華不想成義不能好學習，“過幾年再說。”

  沈措不是很讚同，“都說成名要趁早，他現在有這能耐，幹嘛要等幾年？現在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