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

  他們在爭奪什麽，陸雲不知道，也推算不出來。

  不過在進入這裏之前，陸雲曾為自己推算過，他將會得到一場大機緣。

  但此刻，這裏的修士盡數離開之後，陸雲也沒有看出什麽特殊的地方。

  “這裏是過去諸天萬界的交匯之地，縱然已經毀滅，定然還存在著諸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見到陸雲此刻的神色，瑾瓁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便忍不住說道。

  “諸天萬界？”

  陸雲有些詫異。

  “對。”

  瑾瓁點了點頭，“過去才是輝煌的，曾經，如同大諸天，無量黑暗天，太上靈樞天，乾坤上橫天這等諸天世界，在過去不知道有多少個。”

  “隻可惜，因為某個原因，一夜之間盡數凋零。”

  “當然，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這些都是傳說 ……但是我來到這裏之後，才知道傳說都是真的。”

  瑾瓁的神色有點複雜。

  “神話，傳說？”

  陸雲想了想，“和這個一樣嗎？”

  他將手中的誅天矛擎起。

  “對。”

  瑾瓁點了點頭，“神，就是傳說中的人物……但是他已經從傳說中走出來，活生生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陸雲想起了現在仙界中養傷的那些人……他們對於大諸天來說，幾乎就等同於神話，等同於傳說了。

  神話與傳說，不一定就是假的。

  陸雲點了點頭，他想到了墨依，想到了道王，這兩人的存在，顯然不屬於這個時代，可是偏偏，他們所作的一切都完全沒有脫離這個時代，甚至表現出來的，超越了現在這個時代。

  陸雲的觀念中，現在的一切永遠都勝過古代，那些消亡了的，隻能說明沒有適應這個時代的變化而被時代摧毀。

  但是……現在，生死天書蛻變，生死之力徹底化作輪回之力後，陸雲又領悟到了一個道理。

  輪回。

  輪回是一個概念，也是一個過程，限製了世間萬物一切的一切。

  秩序之中的六大至高秩序，其實就是闡述輪回這個過程……太初，起源，成長，萬物，對立，寂滅。

  一個從繁盛到消亡的過程。

  若是在古時候，真的存在這樣一個浩瀚無垠的盛世，那麽也許……那個盛世所在的時間就是萬物繁盛的時候，後來，對立秩序的出現，讓一切走上對立，最終開始寂滅。

  同樣，這也是一個過程。

  一個在輪回之中轉瞬即逝，但是對生靈來說卻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

  而現在，輪回就掌控在陸雲的手裏。

  當即，陸雲不再說話，而是朝著這方世界最中央的那個小土包走去。

  一個毫不起眼，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小土包，這裏，埋葬著曾經輝煌一時的神羽族人，他既是神羽族的始祖，也是神羽族的最後一人。

  “女君的三世修行法，是源自於你嗎？”

  陸雲立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土包前，喃喃的說道。

  陸雲的這番話一落，他就覺得周圍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情緒……似乎有人正在喝水，突然被嗆到了，正在劇烈的咳嗽。

  “誰？”

  陸雲眉頭微皺，他睜開幽瞳，仔細的看了一眼四周，除了瑾瓁和沉睡中的楚薰之外，這裏就沒有其他任何人了。

  “幽瞳也看不到你嗎？”

  陸雲再次低頭，看向眼前這個小土堆。

  “這是一個局。”

  忽然間，瑾瓁開口道：“我可以看到一些因果，一些本來將你與這裏埋葬之人綁定在一起的因果……不過在某一個時刻，這個因果被布局之人斬斷了。”

  瑾瓁是大世尊， 但陸雲不是。

  他擁有大世尊的力量，但卻沒有大世尊的境界，很多事情大世尊能看到，但是陸雲看不到。

  “這裏葬著的人是維獵……如此說來，有人是想要讓維獵奪舍我，成為我。”

  恍惚間，陸雲想通了這其中的一切……天尊墓中，有針對楚薰的局，自然也有針對陸雲的局。

  這一點，陸雲在很早之前就有所警覺。

  誅天矛降臨之前，破局的關鍵在瑾瓁，她是大世尊，可以看穿破解這些局，比如先前那墓碑之主，將陸雲的名字寫在墓碑之上，就被瑾瓁破掉了。

  不過這個局，在陸雲尋找破局之法的某一瞬間，就被布局者自己化解掉了。

  “這裏還有一個局，依舊與你有著莫大的因果。”

  忽的，瑾瓁的臉色微變，她又看了一眼懷中的楚薰，道：“與她也有關。”

  “嗯。”

  陸雲點了點頭。

  按照正常來說，布局者自己破了這個局，那麽陸雲也餓會心生感應，那種危機感也會除掉。

  不過依舊還有一個局針對陸雲，這才是真正可怕的東西。

  甚至現在，陸雲都不知道那個針對他的後手源自於何方。然後，陸雲又看向了瑾瓁。

  瑾瓁默默的推算起來，她的額頭上，漸漸的浮出一抹冷汗。

  “你們不要白費力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被陸雲取出，已經變成骷髏的維獵突然間站起身來，並且口吐人言。

  “太古天帝曾想要讓我成為你，結果你將他變成了天鬼……現在算計你們的那人，我想你應該知道是誰。”

  維獵借助他未來身的屍體，終於和陸雲見了麵。

  “方才那個噴水的是你？”

  陸雲看著眼前，漸漸血肉豐滿起來的維獵。

  在這裏一刻，他終於明白過來，道形與人形的關係了。

  瑾瓁本尊就是人形的，但她卻並不是道形。

  道形不僅僅是外在形狀為道的形狀，也就是人形，更重要的是內在，血肉，骨骼，經脈，甚至是身上的紋理，統統都蘊含秩序的韻律。

  特別是……穴竅！

  這是道形生靈所不具備的東西……瑾瓁的身上，就沒有穴竅，想要擁有穴竅，就必須要化為人形，真正的道形。

  人生兒為道，包括這神羽族生而為道，便是如此。

  在沒有見到維獵之前，陸雲並未覺察到他與瑾瓁的不同，但是維獵出現，將另外一個種族的道形之身展現在陸雲的麵前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些。

  “三世修行法乃是女君大人傳授與我的。”

  維獵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哦。”

  陸雲表麵平靜，但是心頭卻是掀起萬丈狂瀾，墨依……究竟是何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