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稀裏糊塗達成了“一致意見”。

  至於其他人，此時都已經再次被藥鼎之中傳出的香味吸引了，引頸而望，恨不得立刻衝過去一般。

  雖然他們動作都很克製，但眼神實在是太放肆，夜曦玥想裝看不到都不行。

  她調動火焰，淬煉藥材，同時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

  哎。

  來之前哪裏能想得到，她在望謨之淵，竟是幹起了這種事兒？

  現在煉丹，已經不是衝著提升經驗去的了，實在是這些滿含期待的目光，讓人太有壓力。

  現在夜曦玥真的體會到，小白的的確確是太古天狐一族的血脈了。

  ——這貪吃，真的是一脈相承啊！

  ……

  同一時刻，小白正在天風殿上課。

  他坐在桌案後，兩隻小短腿懸在半空，輕輕晃悠，手裏正捧著一本書。

  梨若站在他身邊，溫柔細聲講解。

  這節課是跟著她學習族史。

  看到某處，小白忽然問道：“咦，那這麽說，先祖的骸骨竟是並未葬在望謨之淵嗎？”

  梨若一頓，臉上神色微微收斂，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不錯。”

  小白滿臉詫異：“怎麽會這樣？”

  太古天狐一族，規矩森嚴，所有族人死後，其骸骨都要葬在這裏。

  怎麽偏偏先祖沒有——

  梨若歎口氣：“這件事說來有些複雜，一兩句解釋不清。”

  小白眨眨眼，明顯感覺梨若很不想提起這段往事。

  自從他來到望謨之淵，梨若長老一直都是笑吟吟的，這還是第一次，小白在她臉上看到這樣失落遺憾又隱忍的神色。

  他乖乖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然而正在這時，千塵走了進來。

  “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妨直接告訴他。”

  聞聲，梨若和小白齊齊回頭。

  梨若微微皺眉：“這……小白年齡還小，等他長大一些再說也不遲……”

  “他如今已是吾族族長，知道這些也是應該的。”千塵神色平靜。

  梨若與他對視幾秒，輕聲一歎。

  其實千塵說的也有道理。

  她點點頭：“那好吧。”

  隨後，小白就從二人的陳述中，了解到了當年之事。

  太古天狐一族的先祖和小白一樣，也是天生神獸。

  彼時他為萬獸之王，縱橫四野，所到之處，群獸莫不遵從。

  但後來人族爆發一場戰爭，他與其中一方人族有交情，故而也參與了那一場爭端。

  那一仗打得昏天黑地，天地變色。

  人族死傷無數，而他也在那一場戰爭之中隕落。

  太古天狐一族聽聞消息，迅速前往，準備迎他的骸骨歸族，結果卻遭到人族的拒絕。

  雙方爭鬥不休，最終兩敗俱傷，太古天狐一族到最後也未能將先祖的骸骨尋回。

  且那時他們元氣大傷，無奈之下，隻能返回望謨之淵休養生息。

  他們篤信是人族貪婪，私自將先祖的骸骨據為己有，不肯歸還，所以從那之後，他們和人族之間就斷絕了任何往來，並且對人族極為痛恨。

  這也是為何，當初看到夜曦玥和帝釋天，他們的態度那般惡劣。

  小白聽完，安靜許久，才喃喃問道：

  “所以……直到現在，先祖骸骨都未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