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崇均說得不錯，她心裏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但就是想再問上一問。

  不甘心，不願相信。

  憑什麽呢？

  夜曦玥，明明出身那般卑賤，本就應該活在最底層，可現在一扭頭，不但親生父親成了靈尊，連師父也是七品煉藥師——

  從前程靈素總以自己是洪明唯一的徒弟而驕傲，畢竟他是蘭陵，甚至整個星曜帝國最頂級的煉藥師，距離七品煉藥師不過一步之遙。

  可哪裏想得到，夜曦玥居然在這方麵也完勝她！

  這樣巨大的落差，程靈素接受不了，也不願接受。

  程崇均看著她，眉頭微微皺起。

  “事情已經這樣了，與其想那些沒用的，不如將時間和精力花在自己身上，多多提升實力才是最要緊的。”

  程靈素垂下眼簾，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低聲道：“祖父教訓的是，素素知錯。”

  “我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程崇均看她軟化了態度，也放緩了聲音，怎麽說這都是他偏疼了多年的孩子，看她難受，他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你的天賦不比她差，就算她有那樣一位師父，也未必能贏過你。”

  程靈素輕輕頷首。

  “另外，我已經放出消息，讓人為你挑選合適的魔獸，等過段時間你選中合適的了，就定下來。”

  所有人都以為是程家特意派人去為程靈素搜尋適合契約的魔獸，但其實，這件事是程靈素自己來做的。

  她隻需要用點手段，就能像當初一樣，讓魔獸主動上門，她再好好挑選，與之契約。

  提到這件事，程靈素心情好了些，唇角微微彎起：“多謝祖父。”

  程崇均做事向來周全，尤其牽涉到程靈素，更是如此。

  正在這時，程靈素忽然聽到一陣翅膀揮動的聲音。

  她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側頭看去，就見一隻灰雀忽然從窗外飛了進來。

  隨後，那隻灰雀便落在了程崇均的手上。

  程靈素眼中閃過波瀾，看向程崇均：“祖父，您……已經想好了？”

  程崇均望著她。

  “素素，昨日大婚你在場，那位對這位王妃是個什麽態度，你應該也很清楚了。”

  程靈素抿唇。

  這話雖然紮心，但她也知道是實話。

  “王妃之位，已是沒有可能，那就——沒什麽可猶豫的了。”

  程崇均說著，微微眯起眸子，審慎地看著程靈素，一字一句，

  “素素，別忘了，你是程家人。”

  程靈素心中陡然一跳，脊背竄上一股冷意，令她清醒過來。

  她抬眸，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道：

  “……素素自是謹記在心。”

  程崇均似是對她這個答案很滿意，點了點頭。

  “行了，你先回去吧，這幾日好好休息，養養精神。”

  程靈素應了一聲，便退出了房間。

  她走到庭院大門外，回頭看了一眼。

  想起昨日種種，她眼底的最後一絲猶豫也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難以言說的堅決。

  似是下定了某個決心一般。

  她深吸口氣，收回視線，抬腳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