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玥眸色微冷。

  周家人一直看不慣她，她並不在意，但今日周昌當著眾人的麵如此公然質疑爹爹，便不是她能忍的了。

  然而未等她開口，一旁的夜衡卻是忽然笑了。

  他靠在椅背上，臉上並無半分被懷疑的惱怒，反而唇角帶笑，神色輕鬆。

  “這位說得有道理，要將這些東西放在同一枚乾坤戒中，的確不那麽簡單。”

  周昌一愣。

  他怎麽都沒想到夜衡竟然會順著他的話開口，但不知為何，他心裏莫名覺得有些不安。

  緊接著，就聽夜衡又淡聲道：

  “為此，我之前損毀了三枚乾坤戒。”

  聽到這，夜曦玥也一愣，朝他看了過去。

  周昌皺了皺眉，那股不安越發強烈。

  夜衡似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微微笑道：

  “好在第四次，我取了一塊靈尊強者的天靈蓋骨，仔細打磨好，融入了先前損毀的第三枚乾坤戒，這才總算成了。”

  話音落下，一片死寂。

  周昌的臉色頃刻變了。

  夜衡這話，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可是他甚至連反駁的點都找不到，誰讓是他先開口質疑對方的！

  夜衡淡淡看了他一眼，笑道：

  “若是閣下感興趣，他日有機會，本尊也可以再做一枚，好好請閣下欣賞一番。不過今日送曦兒的，是特意為她準備的，旁人——誰也動不得。”

  他語速不緊不慢，唯獨最後幾個字，略微咬重了音節。

  分明他還是笑著的，但眾人仍是清楚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身上無聲擴散開來！

  尤其是周昌，隻覺得夜衡那些話語如同裹挾著千鈞之力，一字字沉沉壓在他肩頭，令他胸膛悶痛，連呼吸都困難。

  他心中一凜，無可抑製地從內心最深處生出恐懼。

  ——那是弱者對於強者絕對威壓的本能臣服！

  他毫不懷疑，如果此時他再失言，惹得對方不快，夜衡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解決了他！

  周昌渾身緊繃，艱難咽了口唾沫，緊緊閉上了嘴。

  不少人噤若寒蟬。

  至此，所有人都已經清楚——夜衡，絕不是好惹的！

  程崇均冷眼旁觀，心下閃過諸多念頭。

  夜曦玥的背景，他之前專門派人查過，她和她爹以前的確是一直生活在滄瀾帝國那小小的附屬國天嵐，雖然夜家在天嵐帝都也是有頭有臉，可若是拿到星曜蘭陵，絕對是不夠看的。

  查到的那些消息不可能有錯，可這麽短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夜衡竟是——

  他頓了頓，出來打圓場，笑道：

  “您莫要誤會，周家主應該也隻是覺得您送出的這份嫁妝太過豐厚了。”

  夜衡看向他，似是意有所指道：

  “我夜衡隻這一個女兒，自然是千疼萬寵，不容旁人欺上半分的。”

  程崇均頓了頓，一時間也不能確定他這話是不是在影射什麽，心中不快。

  但這樣的情緒自然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程家主，你這話說的，可是有點早啊。”

  裴中天忽然開口，而後笑著看向夜曦玥，歎道，

  “王妃對我裴家有大恩，所以今日，特地準備了賀禮，為王妃添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