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低沉的嗓音響起，帶著一貫的疏淡平靜，卻又帶著不可違逆的尊貴無雙。

  分明隻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聽在眾人耳中，卻似是附千鈞之力，令人不自覺心生臣服。

  程崇均躬身行禮：“是。”

  其實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就算此次須彌陣同時開啟了兩個方位，也不一定會像是百年前的那次一般，何況現在隻是開始，什麽都沒發生，若就此停下，倒是顯得他們畏手畏腳。

  對於修行者而言，修行路途之上本就是危險與機遇並存，若遇到點危險便想著後撤逃離，哪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麽進益了。

  不隻是帝尊，各大世家心裏估計也是不願意就此停下的。

  繼續，是目前情況下，最合適的選擇。

  隻是……

  程崇均微微皺了下眉。

  帝尊做出這個選擇他並不意外，但……帝尊剛才究竟是在看什麽？

  他似乎看到帝尊笑了下，但又不太敢確定——現在這情況，有什麽可笑的？而且帝尊方才那一笑，與往日模樣幾位不同。

  那瞬間，那張素來清冷疏離的麵容，似春雪消融，眉宇間平添幾分旁人不得見的溫柔寵溺。

  ——印象裏，這位年輕的帝尊素來殺伐果決，冷心斷情，又怎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程崇均又飛快抬眸看了一眼，就見帝釋天容色如常，依舊清冷尊貴。

  應當是……應當是他看錯了吧……

  程崇均這麽想著，將腦海中那些紛亂的猜測壓下。

  而其他世家的諸位家主在聽到帝釋天這話後，也紛紛應了。

  危險歸危險，擔心當然是有的，可他們也不願意錯過這次的機會。

  何況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麽，這麽多人在這，也是來得及阻止的。

  於是，短暫的騷動後，狩獵賽依舊按照帝釋天的意思，繼續進行。

  隻是結界上空負責鎮守的五位長老都提高了警惕，打算若情況不對，隨時出手，而各大世家的人也都打起了精神，越發專注地盯著結界之內的場景。

  參賽的這些可都是他們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哪怕死傷一個，對他們而言都是極大的損失，此時自然十二萬分的小心。

  ……

  夜曦玥自然不知這短短時間，結界外便已經開始暗潮湧動。

  她眼簾微垂，看著腳下那正在不斷蔓延的黑色裂縫，腦海之中飛速閃過諸多念頭。

  先前她便已經見過這裂縫，隻是那時候不過幾道，並沒有這麽多，也不像現在這般，瘋狂交織疊加。

  不過眨眼的功夫，地麵上便已經隱隱勾勒出一個繁複的圖案來。

  不，應該說，是陣法！

  “這是……開啟了兩個方位？”

  身後傳來一道滿是驚駭的聲音。

  夜曦玥回頭看了眼，發現說話之人是許家的人，而這話，是在對許成說的。

  “成哥，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那幾人臉上都顯出幾分慌張之色。

  哪怕是之前被銀龍虎追殺，他們也沒這樣。

  夜曦玥又仔細回味了一遍剛才聽到的話。

  兩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