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程昱一眼。

  此時，程昱正忙著勸慰安撫程靈素，所以並未察覺到她的注視。

  程靈素聞言神色稍緩，猶豫著問道：”這……當真？”

  程昱道：“自然當真。當初他契約飛雲獅，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嗎？放心，他會沒事兒的。何況——這對他而言，也並非完全沒有好處，隻要扛過這一關，對他自己的修行也頗有益處。”

  程靈素沒再說話了。

  二人安靜下來，隻剩下那藍衣青年依舊在原地掙紮，看起來痛苦不堪。

  程昱微微眯起眸子。

  其實不是沒有辦法幫忙，隻是那很麻煩，而且極其消耗時間和精力。

  若陷入此等困境的是程靈素，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可換做是其他人，尤其這個人，還是隊伍中最可有可無的那個……

  他自然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畢竟，大局為重。

  若他能扛過去，那是他運氣好，若是不能，就直接申請退賽。

  最後一關誰都可以不在，唯獨程靈素不可以。

  也就是說，隻要程靈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空氣似是凝固，四周安靜至極，唯獨那藍衣青年痛苦的呻吟聲回蕩，令人脊背發寒。

  夜曦玥垂下眼簾，若有所思。

  飛雲獅……

  聽程昱的意思，那藍衣青年此時是陷入了某種幻境，而在那幻境之中，他似乎正在和自己的契約魔獸對戰？

  他說話的時候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雙方距離不遠，加上夜曦玥本就耳力過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程昱似乎本來也沒有要故意遮掩的意思，他和程靈素說起這些的時候，倒更像是……在說著某件大家都知道的事兒一般。

  夜曦玥忽然想起裴雪玉之前說的那些話。

  難道——這就是她那時候未曾說盡的言外之意？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似乎也沒那麽可怕吧？

  修行者在幻境中和自己的契約魔獸戰鬥，哪怕受了傷，似乎也不會太過恐懼。

  否則當初就不可能契約成功。

  “吼——！”

  又一道嘶鳴聲響起，滿是憤怒與怨懟，似是裹挾著滔天怒意滾滾而來。

  那藍衣青年倒在地上，突然瑟縮了一下，雙手抱頭，從一開始的掙紮，轉變為了哀求：

  “我、我知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他涕泗橫流，滿臉恐懼，好似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殺掉一般。

  不對勁。

  夜曦玥正想著，忽然聽到小白道：

  “……主人，那飛雲獅好像發瘋了！”

  夜曦玥愣了下：“什麽？”

  “我聽著它那聲音很不對啊……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聽起來真的很像是陷入了狂暴瘋狂的情緒裏……”

  小白有點糾結地抓了抓小腦袋，

  “主人，你也知道，魔獸癲狂起來，是很可怕的，最起碼戰鬥力就得比正常時候翻倍啊……”

  夜曦玥隱約好像猜到那藍衣青年為何如此了。

  不過她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也不好肯定猜測……

  “嘶嘶——”

  一道細微的吐信聲傳來。

  夜曦玥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