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它的確是追著程昱二人過來的，氣勢凶厲，但就在它靠近之後，卻又好似生出了猶豫。

  夜曦玥甚至懷疑，如果她那一劍出得再慢一點，這根離魂蔓或許就已經後撤了。

  ——聽來很荒唐，但她心裏的確是莫名其妙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實際上，她並不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因為……除了那一根，後麵的那幾根離魂蔓，此時也都放慢了速度。

  好像是忌憚著什麽，遲遲不肯再上前。

  程昱和程靈素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臉色微變，但沒等他們想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隻聽幾道破空聲響，剩下的離魂蔓就朝著他們繼續圍剿而來。

  程昱顧不上其他，匆忙之中隻能再次出手防禦。

  一時間刀光橫掃。

  但比起夜曦玥，他這邊動作明顯沒那麽幹脆利落了。

  幾根離魂蔓，輕而易舉讓他手忙腳亂。

  他要護著程靈素，自然更難。

  夜曦玥眉梢微挑，若有所思。

  到了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這離魂蔓出於某種尚不明確的原因，對她頗為忌憚。

  哪怕她和他們站在一起，離魂蔓也全都集中攻擊起了其他人，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她一般。

  這場景，和最開始倒是差了許多。

  夜曦玥默默想到。

  裴青羽見狀，總算是鬆了口氣，當然，他心裏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了許多疑問。

  隻是此時並不能開口詢問，最重要的是小師妹沒事兒就好。

  鏗！

  程昱一刀揮出，險險擦過腳邊的一道離魂蔓，刀身重重落在地上，顯出一道溝壑。

  然而那離魂蔓卻仍舊沒被收拾幹淨。

  程昱心裏漸漸惱了起來。

  怎麽說他也是堂堂靈宗強者，如今被搞成這般狼狽模樣，實在是——

  餘光中瞥見夜曦玥正悠閑自在地站在那，他心頭火氣更甚。

  這一招居然沒用……夜曦玥怎麽這般古怪！

  但沒等他想清楚，就聽旁邊忽然傳來一道滿是驚慌的痛呼之聲。

  “你、你別過來！”

  音調尖銳刺耳，滿是震驚與恐懼。

  所有人都朝著那邊看了過去，包括夜曦玥。

  而後，眼前的一幕，令她眼睫微顫。

  ——那受傷頗重的藍衣青年此時神色惶恐地看著前方，身形踉蹌著不斷退後，一邊退一邊喃喃。

  那份恐懼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然而……他的身前，分明什麽都沒有。

  “他似乎是出現了某種幻覺。”裴青羽低聲說道。

  夜曦玥頷首。

  這一點還是比較明顯的，但關鍵是——

  “他到底看到了什麽，竟害怕成這樣？”

  那藍衣青年腳下一個不注意，倒在了地上，但他此時已經顧不上那許多，雙手撐著往後躲藏，滿臉驚恐。

  他的身上血跡斑斑，混雜塵土，看起來實在是慌亂到了極點。

  這一幕實在是詭異至極。

  程靈素失神喃喃：“不好，清神丹失效了！”

  來之前，她早就知道在這一關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早早做了準備，還特地提前讓他們吞服了丹藥。

  沒想到還是——

  忽然，一道嘶鳴之聲傳入夜曦玥耳中。

  “吼——！”

  她心神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