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誌一進來，就看到裴中天坐在那，臉色蒼白，嘴角帶血，衣衫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跡，看起來十分狼狽。

  而在他身旁，站著一個少女。

  她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身形纖細，肩背挺直，容顏清麗。

  此時似乎是剛剛從裴中天的腕間收回手。

  裴文誌立刻就明白過來，這女子就是裴青羽那所謂的小師妹！

  他聲色俱厲，喝道：

  “你這是想做什麽？！”

  夜曦玥皺了皺眉，眼底劃過一抹不耐。

  剛剛幫裴中天清理了一部分體內的毒素，對她的靈力消耗也很大，結果這邊剛剛結束，裴文誌就闖了進來如此嗬斥，實在是令她十分厭煩。

  她並未理會他，隻看著裴中天，叮囑道：

  “今天是第一次，就暫且先到這裏吧。您身體的狀況不是太好，不宜立刻用丹藥，等會兒我開個方子，回頭熬煮湯藥服用，幫您溫養氣血。等之後您身體稍微好些了，再用丹藥不遲。”

  檢查過裴中天的身體情況後，夜曦玥其實也是有些吃驚，因為他內裏的情況，其實比他表麵看起來的樣子要糟糕得多。

  便如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現如今，不過就是靠著一口氣強撐著罷了。

  這也就是他，但凡換個意誌力弱一些的，可能早就扛不住了。

  裴中天體內那股劇烈的疼痛感還未完全消散，額頭上布滿冷汗，聞言正要點頭，卻被裴文誌強行打斷。

  “我在和你說話！你聽不到麽？！”

  身為裴家二爺，裴文誌什麽時候被人如此無視過？

  他臉色越發難看，說話自然也更難聽。

  聞言，裴青羽神色冷了下來：“二叔，小師妹是客人，您這麽說話，不合適吧？”

  裴文誌回頭看了眼，皮笑肉不笑。

  “青羽，這件事我還沒找你理論，怎麽你倒先質問起我來了？”

  他抬手指向夜曦玥，眸光森冷：

  “她一個外人，如何能進來這裏！好！你倒是來跟我解釋解釋，她剛才是在做什麽？！”

  她說什麽？開個方子？

  裴文誌也不蠢，聽到她的那番話，如何還猜不到夜曦玥是在為裴中天看診！

  果然，下一刻，便聽裴青羽冷聲道：

  “祖父身體抱恙，我便請小師妹過來幫忙看看，怎麽了？”

  裴文誌簡直覺得幻聽了。

  “怎麽了？你還問我怎麽了？”他氣急反笑，指著夜曦玥的手指都在發顫，“現在，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有資格為父親看診了麽？！就算她是你小師妹，她也不配！”

  想也知道這女子既然是裴青羽的師妹，肯定是從天嵐那邊過來的。

  窮鄉僻壤，出身卑賤，年齡又這麽小——她懂什麽？！

  “你這是要害你祖父麽？！”

  夜曦玥的視線落在裴文誌指著自己的那根手指上，雙眸微眯，眼底泛起一抹冷意。

  她實在是，非常討厭被人這麽指著說話。

  裴青羽的神色也沉了下來。

  說他可以，說小師妹，卻是絕對不行！

  然而，瞧見他這反應，裴文誌卻越發覺得來勁，聲調也揚起：

  “若父親今天有任何意外，你們都——”

  話沒說完，便突然被一道冷沉滄桑的聲音強行打斷：

  “我看你才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