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聖殿之內，火光熊熊。

  黑色藤蔓與青色火焰交織，不斷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隱約還能聽到細微的爆破聲音。

  不過，那動靜被掩在了燃燒的大火之中，難以分辨。

  雪夭緊盯著前方。

  從這裏，她隻能看到夜曦玥似是坐了下來，但具體的，卻是看不清楚了。

  而且——也未曾聽到她的聲音。

  她眸色有些複雜，終於忍不住輕聲喃喃。

  “……這樣的疼，她居然也能忍下……”

  她很清楚夜曦玥現在正經曆著什麽，也正因如此，她才對夜曦玥從開始到現在，居然一點痛呼呻吟聲都未曾發出，而感到如此震驚。

  夜曦玥看起來才不過十八九歲，心性竟如此堅韌隱忍。

  雪夭輕吸口氣。

  不愧是……

  本來她還因為夜曦玥前些年被耽誤了修行，導致現在隻是靈王巔峰而難受，但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多慮了。

  ——擁有如此意誌，夜曦玥何愁將來不能變強？

  不。

  她現在，已經在變強！

  ……

  夜曦玥雙腿盤坐，沉默無聲，任由那些星火濺落在自己身上，又迅速隱匿在體內。

  一開始她還嚐試著搜尋追蹤那些力量的下落，後來就放棄了。

  她實在是找不到。

  其實她對這些的感知力向來是很敏感的，但這次也不知道為什麽，什麽都感覺不到。

  她知道那星火中蘊含的力量都藏在了自己周身各處，卻不知道其具體位置，也無法感知與調動。

  想了一會兒，無果，她也就不再多想了。

  現在，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塊海綿，不斷吞噬著那些力量。

  灼痛感從周身各處傳來，可，夜曦玥身上卻始終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甚至連燙紅都沒有。

  如果不是她一直真切感受著那連綿不絕的灼痛感，以至於連身體肌肉都因為這疼痛而微微顫抖，她或許都要以為自己不過是產生了幻覺了。

  細密的汗珠很快爬滿了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又很快被周圍烈烈燃燒的火焰炙烤蒸發。

  她的臉頰因為這高溫，染上了一層緋紅，唯獨唇瓣因為刺骨的疼痛發白，且微微顫抖著。

  小白與她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此時正經受著怎樣的折磨。

  它心疼得不得了。

  “主人！”

  如果可以，它希望自己能夠代替她承受這些痛苦！

  “主人，要不然還是停下吧！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裏！”

  夜曦玥眼前白光一閃，就見小白已經出現。

  它雙眼通紅，眼淚汪汪。

  夜曦玥唇角動了動，扯了一抹極淡的笑，嗓音微啞：

  “放心，我沒事兒。”

  小白的眼淚啪嗒啪嗒掉。

  怎麽會沒事兒？

  她的身上半點傷痕都沒有，可她已經疼得渾身發抖了！

  小白跟了她這麽久，最是清楚她有多能忍痛。

  現如今，她那單薄的脊背都微微戰栗了起來。

  不知道有多疼！

  夜曦玥看著它，輕輕搖了搖頭。

  縱然什麽都不說，小白也明白她的意思。

  ——她要繼續！

  它抹了一把眼淚，靠在了她的膝頭，小身子一抖一抖的，怎麽都不肯回去。

  它要在這裏陪著她！

  嘩啦！

  水聲漸起！

  一股劇痛從夜曦玥掌心傳來！

  接著，一團青色火焰驟然自她掌心升騰而起！

  嗡嗡！

  整個大殿，忽然隨之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