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再久，終究還是要別離。

  天色將亮的時候，帝釋天再次離開。

  夜曦玥在房間中靜坐許久，而後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前去與夜衡道別。

  夜衡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似乎是一夜未睡。

  “爹爹，曦兒這便告辭了。”

  夜曦玥道。

  夜衡唇瓣微動，似是想說點什麽。

  但再多的話語，在此時都似是顯得格外蒼白。

  最終，他隻點了點頭。

  “曦兒一切小心。”

  ......

  離開夜家，夜曦玥前往南山學院。

  她先是去見了玄海長老，告知了自己的打算。

  玄海長老神色一驚：

  “什麽！？你要去囚靈沙漠！？”

  夜曦玥輕輕頷首。

  玄海長老眉頭緊鎖。

  “囚靈沙漠危險至極，你怎麽能孤身前往！？之前不是說要去——”

  “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這一趟，學生非去不可。”

  夜曦玥早就料到他會反對，故而神色平靜。

  “到底是什麽樣的事兒，值得你如此冒險！？你可知道那囚靈沙漠，一旦進去，便是九死一生！”

  便是靈皇強者，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安全無虞的從囚靈沙漠中活著出來。

  更何況如今不過才是靈王之境的夜曦玥！？

  夜曦玥笑了笑。

  “師父，這件事，我已經和爹爹說過了，他也答應了。”

  玄海長老心中一驚：

  “什麽！？”

  夜衡竟是同意了！？

  這——

  他一時語塞，看著夜曦玥，想要說點什麽，卻又不止從何說起。

  夜衡是她的父親，若是連他都同意了的話......他這個當師父的反對，又有什麽用？

  他緊緊盯著夜曦玥，卻見她從頭到尾，神情都波瀾不驚，黑曜石般的眼睛中，一片鎮定沉凝。

  ——她是真的已經下定了決心了，誰也無法勸阻。

  意識到這一點，玄海長老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夜曦玥也並未再過多解釋。

  關於娘親，有著太多的未解之謎。

  所以，在查清真相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良久，玄海長老才終於一聲長歎。

  “既然你意已決，那......隨你去吧！若遇到危險——驚魂哨。”

  夜曦玥心中一暖。

  玄海長老對她恩情深厚，她當然明白此去囚靈沙漠，他心中何其擔憂。

  但他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問，便點了頭。

  夜曦玥雙手抱拳，鄭重彎腰行禮。

  “師父教誨，徒兒謹記於心。”

  ......

  隨後，夜曦玥去了九靈塔。

  第五層，路玄長老盤腿而坐。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溫和。

  他似是已經料想到了一切：

  “曦兒這次前來，是要與為師辭別的？”

  夜曦玥頷首。

  路玄長老點了點頭。

  “那，一切小心為上。”

  夜曦玥微愣。

  “師父不問我是要去哪？”

  路玄長老卻是笑了起來。

  他捋了捋胡子。

  “去哪兒，其實並不重要。曦兒，以你的天賦和潛力，小小一個天嵐，並不足以承擔。你本來就該屬於更廣闊的天地。”

  他看著夜曦玥，唇角帶笑，神色卻是十分認真。

  金鱗豈是池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