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衡沒有說話。

  庭院之中，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唯有晚風拂來，帶起一陣涼意。

  夜衡並未給出回答，但這恰恰，就是答案。

  夜曦玥笑了笑。

  其實，從很早之前，就已經隱約有了預感。

  隻是一直不敢確認。

  然而，隨著夜衡的出關，過往的許多事情逐漸被重新提起。

  她才終於逐漸明確了這個猜測。

  夜衡閉關多年，直到突破靈宗，才終於出來。

  他是為了什麽，顯而易見。

  如果娘親真的隻是天嵐的一個普通人，他何必如此。

  另外，還有她的靈根。

  ——到底是出於怎樣的苦衷，才能讓他們做出那樣的決定，故意損毀她的靈根？

  再之後，就是她看到的畫麵。

  她不可能在親眼見到娘親正承受著那樣的折磨後，還心安理得的待在這裏。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我和娘親之間，確實有著某種微妙的關聯。否則的話，我也不能看到那樣的場景，更不可能畫出那幅畫，不是嗎？”

  夜曦玥語氣平靜，眼底卻是一片鎮定沉凝。

  那是她下定決心時候，才會有的執著神色。

  迎上她這樣的目光，夜衡一時語塞，喉嚨發緊，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夜曦玥道：

  “另外，在我看來，爹爹還是留在這裏為好。”

  “表麵上看，夜家的麻煩算是解決了，但實際上，您和我都清楚，事情遠沒有結束。若您在這，那些人不敢放肆，一切相安無事。可一旦您離開了，便再沒有人能護住夜家。”

  她的聲音很平靜，神色無波，可見是早已經曆過深思熟慮的。

  夜衡眉頭緊鎖，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因為他也清楚，夜曦玥說的是實話！

  夜家剛剛經曆了這麽一場分裂鬧劇，正是防禦能力最弱的時候。

  這個時間，誰來踩上一腳，後果可能就會非常嚴重。

  夜衡是靈宗強者，有他坐鎮，那些人當然不敢輕舉妄動。

  可一旦他離開......

  別的不說，夜鷺第一個就會想方設法來複仇！

  夜衡是夜家家主，且對夜家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

  他肯定不願意看到夜家衰敗。

  “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您留在這裏守著夜家，我去囚靈沙漠，探尋母親蹤跡，這樣是最好。您以為呢？”

  夜曦玥問道。

  她對夜家是沒有什麽眷戀的，但夜衡和她不一樣。

  若是讓他就此舍棄夜家，實在是太難。

  另外，夜曦玥做出這個決定，還有另外一層考量。

  ——小庫房。

  自從那次無意闖入小庫房，夜曦玥就明白，她應當是撞破了夜家最大的秘密。

  別的不說，小庫房藏著諸多珍寶，若為奸人所奪，那......

  所以，她希望夜衡能繼續守在這。

  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夜家。

  夜衡似乎也終於被說動，神色幾分動搖。

  “可是......這一趟實在是太過危險，若你孤身前往......”

  夜曦玥唇角揚起笑。

  “您難道忘了，我還有幾張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