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那人似有所覺，回頭看來。

  夜曦玥心頭一震。

  那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雖然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但依舊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清俊儒雅。

  他穿著一身鴉青色錦袍，身形頎長挺拔。

  隻是站在那，周身便自帶氣場。

  這是一張對她而言完全陌生的臉容。

  然而，她的心底深處，卻逐漸有波瀾湧動而起。

  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什麽都說不出來。

  那男人望著她，眸色深深。

  思念、欣喜、疼惜、歉疚......

  無數情緒交織。

  良久，他才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尾音微微顫抖：

  “曦兒，對不起，爹來晚了。“

  這一句雖輕，夜曦玥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夜衡！

  這個男人，就是夜曦玥的親生父親！

  瞬時間，無數畫麵在腦海中湧現！

  原來的夜曦玥這些年其實也很少見到夜衡。

  大多數時間，他都在閉關。

  尤其是這極幾年，他一直沒有出來過。

  這也是為何夜曦玥身為夜家大小姐，卻長期遭人欺淩，處境每況愈下。

  ——沒人撐腰的廢柴，自然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保存在原主腦海中的，是為數不多的與他相關的記憶。

  那個幾乎已經快要模糊的身影，逐漸和眼前的這個男人重合。

  不知怎的，夜曦玥心頭忽然一陣酸澀。

  她的心髒像是被什麽狠狠擰了一下，酸疼憋悶的難受。

  眼底一熱，好似有什麽要湧出。

  這情緒來的突然而凶猛，就連夜曦玥自己都有些意外。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原主的心緒！

  夜曦玥如今借用了她的身體，自然也就能對她的這些念想和情緒感同身受。

  受到這份情感的驅使，夜曦玥也不知怎的，便輕聲喊出了一句：

  “爹爹？”

  夜衡看著眼前的夜曦玥，聽著這一聲，瞬間鼻子一酸。

  印象中，他的曦兒還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誰知這一轉眼，竟已經成了大姑娘了。

  他更沒想到的是，再見麵，竟會是這樣的場景。

  看著夜曦玥周身的斑斑血跡，以及蒼白如雪的臉色，他心底似有烈焰在瘋狂燃燒。

  若他再晚一點......

  濃烈的後怕湧上心頭。

  他深吸口氣，輕聲道：

  “曦兒乖，你先在一旁等著，爹爹很快就來。”

  話語之中，是滿載的疼惜和憐愛。

  聽著這一聲，夜曦玥眼底一熱。

  她強行將眼淚忍下，認真點了點頭。

  “好，我等著爹爹。”

  夜衡這才轉身，重新看向那黑袍人。

  他臉上的溫和神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不加遮掩的殺意！

  黑袍人與他麵對麵陷入對峙。

  片刻，竟是黑袍人率先開了口。

  “這麽多年了，你也才將將突破靈宗。夜衡，你未免——也太沒用了些吧！？”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驚。

  這——

  這是什麽意思！？

  靈宗強者，在天嵐已經是最高等級的修行者，數年未曾出現。

  而現在，他竟然說，夜衡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