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皺了皺眉。

  那一道鍾聲響起的時候，他其實距離山頂隻剩下最後一小段距離。

  當時看著，這裏的確隻有蕭明胤一人。

  何況在這種事情上，蕭明胤沒有撒謊的必要。

  那麽，他說的就是真的了。

  “既然你是第一個，那這風離鍾到底——“

  司寒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下。

  看蕭明胤那樣子，分明也是個沒搞清楚的，他問也問不出什麽。

  思慮片刻，司寒轉而換了個問題。

  “你上來以後，沒發現什麽不對之處嗎？”

  司寒的語氣其實已經相當客氣。

  隻是此時蕭明胤心緒正亂，聽著這話，就覺得是司寒在質問他。

  蕭明胤冷冷看了司寒一眼。

  這話的意思...是在懷疑他之前做了什麽，還是在質疑他的眼力？

  “沒有。”

  蕭明胤沉聲開口，眉眼之間帶著幾分不耐。

  他上來後，沒有任何停留，直接往風離鍾這邊來了。

  誰知會變成現在這樣？

  換做是司寒第一個上來，估計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畢竟他現在也拿這風離鍾沒辦法不是麽？

  司寒察覺到他情緒不佳，眉頭微皺。

  蕭明胤這是在幹什麽？

  沒能成功拿下第一名，就將怨氣撒到旁人身上？

  司寒的神色也冷冽了幾分。

  “這麽說，此局無解了？”

  二人都不說話，空氣似是凍結。

  蕭明胤閉了閉眼，隻覺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頭疼不已。

  他的負麵情緒，其實已經積壓了很久。

  從一開始的勝券在握，到後來看到景川輕而易舉的獨自渡清風河，再到發現夜曦玥比他們更早抵達汨羅山...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間間，都彰顯出一件事——他的確是比不過夜曦玥和景川的！

  要知道，他已經是第三次來這裏，而那兩人卻都是初次。

  有著前兩次的經驗輔助，他卻還是沒能贏過那兩人。

  哪怕他是第一個登上這山頂的，他也很清楚，他不是這裏最強的！

  之前他心中就隱隱生出幾分不安，而到今天，他終於發現，那種情緒並非空穴來風。

  他從沒有一刻，如今天這般，清晰的認識到：那兩個人，的確是比他更厲害的。

  哪怕如今他們的境界還不如他，可是、可是...

  蕭明胤之前一直壓著這躁動不安的情緒，然而遲遲未能撞向風離鍾，終於讓他的耐心告罄。

  他看向司寒，沒什麽表情的開口：

  “若你有法子，隻管用就是。”

  他倒是也想看看，司寒是否有這個本事！

  察覺到他話語之中的挑釁，司寒皺了皺眉。

  這一場雖然是考核，但他並不是十分在意那個第一的名頭，所以對於蕭明胤這顯而易見的情緒外露，也是生出了些許不滿。

  這是在哪兒吃了槍藥，又找他來撒氣？

  又不是他讓這風離鍾出問題的。

  二人就這樣陷入了死寂的對峙。

  不過好在，沒一會兒，又有人來了。

  “殿下？”

  季陽邁著酸疼的雙腿，好不容易登上山頂，卻見蕭明胤和司寒都立在風離鍾旁，氣氛僵冷。

  他心尖抖了抖，聲音也放輕了不少。

  “...殿下，您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