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玥打量著眼前的老者。

  發虛皆白，一身長袍，身形微微佝僂，一眼看去，實在是和尋常老者並無任何區別。

  然而，一個能長期待在九靈塔第五層的人，又豈會是那般簡單的？

  念及此，她雙手抱拳，恭敬行禮：

  “學生夜曦玥，見過路玄長老。”

  路玄也在打量眼前的少女。

  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身形纖弱，容貌清麗，那雙眸子尤其明亮沉靜。

  此時，她眼角眉梢都掛著幾分盈盈笑意，然而眼中情緒，卻是讓人難以捉摸。

  ——這是個深藏不露的丫頭。

  路玄在心中暗自下了判斷。

  不過轉念一想，能在那些丹藥中選中他的，並且靠著自己的力量，成功登上第五層的人，本就不一般。

  他笑嗬嗬道：

  “丫頭不必客氣。你我也是有緣，否則絕不會在這裏相遇。”

  夜曦玥心中腹誹，有緣？分明是全靠她自己打拚，強行闖上來的。

  若非要說有緣...那也是她自己爭來的。

  路玄看著她，眼神從她手中的天問劍掃過，眼中劃過一抹感慨，轉瞬即逝。

  夜家家主隕落之後，這天問劍就一直封存在了夜家。聽聞後來也有不少想要搶奪的，可惜全都無功而返。

  唯獨這個夜曦玥...似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成功了。

  還有她那驚人的天賦...

  他雖常年待在這裏，卻不代表對外界的事情絲毫不知。

  尤其是南山學院內的動靜，更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當然知道夜曦玥是誰。

  也正因如此，葉青上次碰到他，隨口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想了想，竟是選擇了答應參加盲選。

  沒想到...她竟真的選中他了，還到這裏來了。

  路玄心中想著，對夜曦玥好感度更多了些，當下便笑問道：

  “丫頭，說說，八顆丹藥，為何偏偏選了老夫？”

  夜曦玥看著他，黑曜石一般澄澈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淡淡微光。

  隨後，她揚唇一笑。

  “這個...自然是因為，您的實力最強。“

  路玄一愣。

  這樣吹捧的話，任誰聽了應該都是高興的。

  可他原本隻當這丫頭是隨口一說，誰知她語氣篤定，神色淡然，竟好似在說著再真實不過的事。

  ——她是真的認定，他就是那八位長老之中，最厲害的那一個！

  路玄神色微凝，心中那些浮躁的想法，瞬時間煙消雲散。

  他盯著夜曦玥，再次上下掃視了她一圈，目光已然比之前的銳利了許多，竟似刀子，要在夜曦玥身上刮出幾道傷口一般。

  夜曦玥坦然應對。

  好一會兒，那股幾乎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才終於消散。

  路玄長老看她的眼神，已經與之前有些不同，似是帶上了幾分異彩。

  “哦？這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盲選所用的八顆丹藥，既然是同一種，差距自然不好辨認。

  夜曦玥紅唇揚起。

  “其實您的丹藥，乍然一看，在其中算不得最拔尖的。不過——“

  她話鋒一轉。

  “仔細研究，便會其他的赤炎丹，不如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