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買一件嘛～”

  “滾。”

  “二哥，說好的不缺靈石呢？”

  “滾。”

  冷家二哥與五姐一路說說笑笑，順理成章的讓千仞奚收下了法衣，根本不給她插話的機會。

  千仞奚走在她們身後，心裏一時間有些許複雜，同時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溫暖，眉眼在不自覺中溫柔了下來。

  等回到冷家，千仞奚立馬掛上了“閉關勿擾”的牌子，謝絕了眾人的到訪邀約。

  “大姐，我們是不是哪裏沒做好啊？感覺小九不太喜歡我們呢。”

  五姐站在院子外，看著那塊牌子有些落寞的道。

  “小九從小一個人在外流浪，想必是還不適應吧，時間長一些就好了。”

  大姐溫柔的揉揉五姐的頭，不確定的道。

  小九的性子難以捉摸，誰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麽。

  “好了，走吧，等小九出關了我們再來找她。”

  二哥卻是沒想這麽多，露出陽光灑脫的笑容，帶著兩人離開了。

  而被他們惦記著的千仞奚，此時正在琢磨著靈符的製作。

  進階金丹，她的法力已經足夠她製作四階靈符，努把力還可以衝擊一下五階靈符。

  冷家人對她太好，讓她受之有愧。

  她沒有好東西可以分享，隻能製作一些帶著神秘力量的靈符送給他們，在危急關頭說不定能夠用到。

  千仞奚取出符筆，認真的練習起來，與外界徹底隔絕起來。

  ……

  月明星稀的某個夜晚，陌離躲在黑暗裏，渾身的氣息都被符籙掩蓋。

  他一路追到暮雲城外，總算察覺到了一點苗頭，提前埋伏在了這裏。

  為了將背後的那人引誘出來，他特意花靈石雇了一位築基修士，接連幾日在城外晃蕩，吸引那人的注意。

  今晚，就是收網的時刻。

  陌離靜靜地潛伏在樹後，一眨不眨的盯著火堆前的那個築基修士。

  突然，他耳邊傳來了輕微的風聲。

  那築基修士也察覺到了，立即慌張的站了起來，將手裏燃燒著的柴火向風聲傳來的方向擲了過去。

  朦朦火光下，前方露出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讓陌離整個人愣了一下。

  隨即他立即出手，向前輕輕一跨，便攔截在了那築基修士身前。

  隻見他雙手輕輕一抬，四周無數顆散發著光芒的佛珠升了起來，將幾人一同圍了起來。

  明明是充滿功德的佛珠，此刻卻是殺機凜凜，讓人毛骨悚然。

  來人見到不對，卻知道沒有退路，隻能手持長劍向陌離斬來。

  “轟！”

  陌離輕輕一揮手，空氣中便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將來人擊飛出去，手裏的劍也碎成了粉末。

  “噗！”

  那人跌落在地，狂吐鮮血，顯然受了重傷。

  陌離示意身後的築基男子離開，隨即緩緩行至那人身前。

  “抬起頭來。”

  他看著地上埋頭吐血的人，心情格外沉重，好像已經認出了這是誰。

  “咳咳！”

  那人不斷咳嗽著，好似下一刻就要斷氣一般，卻還是捂著胸口抬起了頭，露出一張陰狠的臉。

  頓時，一張似曾相識的臉映入陌離眼簾，令他後退了一步。

  “還……還記得我嗎？”

  封胥勾唇冷笑，眼裏滿是嘲諷，看向陌離的眼裏充滿了恨意。

  “怎麽會是你？”

  陌離神色難辨的看著封胥，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封胥。

  “做出這件事情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該是你！”

  到現在，陌離都還記得，封胥被人欺辱時那絕望的表情。

  明明曾經是一個受害者，現在卻走上了邪修的不歸路。

  “咳咳咳！”

  封胥掙紮著坐起身，似笑非笑的抹掉唇角的血跡。

  在月光與火光的映襯下，給他增添了一抹邪氣。

  “為什麽就不能是我？”

  “你可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麽熬過來的麽？”

  “你知道，一開始我有多想能有人來救我們麽？我吃飯也想，睡覺也想，無時無刻都在想！”

  封胥紅了眼，用拳頭狠狠砸向地麵，咬牙切齒的怒吼著。

  “可是呢，沒有人！沒有人來救我！”

  “我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漸漸的便認了命，隻想去死！”

  封胥說到這兒，撐著身體站了起來，衝陌離冷笑了一下。

  “可是這個時候，你們卻出現了，仿佛天神降臨，救了那幾個人！”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不早點來，隻要早一點，他的人生就不會被毀掉了！

  為什麽，要讓他看著那幾個人掙脫深淵，重新恢複自由？

  “我隻想去死，你為什麽偏偏要救我！”

  封胥的一番話，質問得陌離回不上話。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不願意見那些人受苦，想將他們救出來，僅此而已。

  “那些都是過去了……”

  陌離的話語有些許蒼白，他知道那是不可磨滅的傷痛，卻也明白，那道坎不是說過去就能過去的。

  “過去了？我過不去！”

  封胥捂著胸口，眼裏的恨意如利箭一般插進了陌離的心口。

  “我沒辦法開始新的生活了，過去的封胥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你知道嗎，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救了我，這些人才會死！”

  “都是因為你，他們才會死！”

  “你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你，他們都不會死，都不會死！”

  “都不會死……”

  一句句瘋狂的話語重重的砸在陌離心頭，讓他整個人都受到了致命打擊。

  “我還會殺更多人，還會有更多人因為你而死！”

  “他們都會因為你而死！”

  封胥眼裏閃過一抹瘋狂，手持法器向麵前的陌離攻去。

  他已經不想活了，他要把這個人也拉下地獄。

  陌離看著眼前麵露瘋狂的人，不忍的閉上了雙目，向他揮出了手。

  一道白色光點疾射而去，正中封胥的額間中央。

  封胥轟然倒下，額頭中間出現了一個血洞，正在往外汩汩冒著鮮血。

  “都是……是因為你……”

  他盯著遠處的天空，腦海裏閃過曾經歡快的時光。

  如果，他們來得再早一些，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