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是目的吧？”

  周卲看著韓為：“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不過這意義在哪？”

  韓為開口：“意義當然不是非得要懟他，不過有話直說，是讓大家彼此心裏有個B數。”

  “嗬。”

  周卲笑：“很難。”

  韓為歎口氣：“是啊。如今的人都活得特別自我，自己什麽都不能讓人說，然後別人身上的事可勁吐槽。說白了就是人人都是鍵盤俠，但是分不清現實和網絡，容易把網上一些人性帶到現實。”

  周卲詢問：“網上的人性和現實的人性不一樣嗎？”

  韓為開口：“一樣的，都屬於這個人。但是沒有網絡的時候，比較陰暗一麵的人性會被壓製或者克製，有了網絡陰暗麵就釋放了。不信你去順著網線找，每一個網上騷話連篇杠精鍵盤俠，也許現實一個不苟言笑而且或許性格品質還都不錯的人。至少是你絕對想不到他網上是那樣的形象。”

  周卲想了想：“是好是壞？”

  韓為搖頭：“沒有好壞，隻要都是真實的，就要客觀麵對。”

  周卲看著韓為：“話裏有話？”

  韓為點頭：“我相信你回去和周叔叔談了我和周惢的事，包括我和女藝人的事。你自己應該也做過一些了解。所以你都了解之後卻還是不可能接受我和周惢的關係。”

  詢問周卲：“那你有什麽還不懂的，想不通的都可以和我談。”

  周卲詢問：“如果我還是想不通呢？在談完之後。”

  韓為開口：“看你和周叔叔的境界相差多少。”

  示意周卲：“是什麽給你了錯覺，你覺得周叔叔現在就能接受我和周惢的關係？”

  周卲一愣，皺眉開口：“你意思是……”

  韓為攤手：“周叔叔有錢有勢，對周惢還寵愛。別說他，普通家庭父母也不願意自己女兒去做小三，更別說小三的名分都沒有。公開給你一個男人做女人之一。身為父親從小養大的女兒受到這樣的對待，誰能接受那簡直是開玩笑。”

  周卲不解：“可我爸……”

  “所以啊。”

  韓為開口：“錯的肯定是我，但是我沒法改。周惢可以走，我也沒有說PUA她讓她非得這樣委屈自己留在我身邊。但周惢不走，我也沒想那麽狗血的咆哮讓她走說為她好之類的話。所以我盡最大可能去幫周惢，包括衍伸後幫周惢家裏，彌補我讓她受的委屈，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周叔叔包容了，不是衝我是衝周惢。周惢沒計較反而還願意跟著我，還覺得挺開心的。周叔叔就拋開了一些世俗的道德倫理捆綁，以父親和家長的身份承擔了，這是我佩服的。”

  詢問周卲：“你即將繼承周叔叔的一切，或許是現在是十年後或者二十年後，你除了繼承他的家業，繼承之前都要開始鍛煉自己的能力，包括職場上的，商場上的，戰略上的，策劃上的，還有迎來送往社交還有人脈，以及處理問題上的。”

  手指指窗口，又指指自己，韓為開口：“比如我和周惢的事，我不管是哪個分類，這是他需要處理的一個問題。我記得我好像提過，沒提過也沒要緊，我重說一次。”

  周卲認真聽，韓為開口：“是周叔叔先不計較我傷害周惢的事，又因為我獲得周惢原諒重新一起，他包容了我們小輩的胡鬧。隻要她女兒開心就好，他尊重她女兒的意願。之後才有了他要弄正東影業，他要布局娛樂圈替集團。再之後才是我幫他介紹人脈，比如宋楹比如金小曼。然後小圈子聯合，他給我們做後盾，我們也給他建立人脈網。”

  示意周卲：“你總不會說他早就認為我有能力幫他所以才勉強包容我和周惢的關係，甚至我和其他女人的關係。”

  周卲沉默，半響看著韓為：“那當然不會。”

  皺眉詢問：“可我好奇他是以什麽理由包容你和周惢的同時還和很多其他女藝人保持關係？”

  韓為點頭：“你算問到點上了。”

  看著周卲：“他表示這個年代加上周惢和我家世的對比，刨去周惢性格來說，為什麽非得是我玩周惢呢？怎麽就不能是周惢找了個好玩的玩具，現在喜歡就玩，不喜歡哪天就丟了。”

  周卲驚訝，韓為笑著：“當然那時候還沒有正東影業，這是他的態度。不信你自己回去問。”

  “這真是……”

  周卲不好形容，一個是他爸，一個是他妹。

  “其實我和你已經沒什麽需要說的了。”

  韓為開口：“我的事其實周叔叔都知道，他肯定和你說了。我也不可能為了周惢放棄和那些女人的關係，就如同我不會因為她們放棄和周惢的關係一樣。你們都誤會了，你和林遠以為是我玩女人，是我吃軟飯，可是你們不知道，和她們在一起還是分開，主動權不在我這，是在她們這。”

  周卲不懂：“可我不明白，她們明明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為什麽還是要和你一起。”

  韓為笑：“你不是第一個這麽問的，我也不是第一個和你解釋。”

  看著周卲：“誰和你說她們都能接受，有好幾個以前我傷害過的，後來我也重新知道聯係上，彌補我的過失，並且獲取她們初步諒解。但她們就沒有同意繼續和我有什麽糾葛。”

  示意周卲：“雖然不多，但是絕對有。”

  周卲想了想，看著韓為：“我能知道是誰嗎？”

  韓為點頭：“能，也不是秘密。是唐糖。”

  周卲愣住：“唐糖？”

  韓為開口：“認識嗎？也是娛樂圈的一線頂流。”

  周卲思索：“有點印象。”

  韓為看著她：“我當初也是因為周叔叔幫忙才和李博勳懟起來，李博勳就是唐糖背後幫忙支持她的背景。後來她說算了，我也就算了。不過初步互相諒解，但是她沒想和我再續前緣，我也沒強求。現在她自己好好發展，也是正東影業和她戰略合作。”

  想了片刻：“但是不算簽約，而是唐糖有自己工作室。戰略合作。”

  對著周卲：“你如果今年畢業回國加入正東影業，這些你到時候也是需要了解的。”

  周卲看著韓為：“所以你意思是我除了和我父親一樣選擇接受和理解並且包容，沒有別的辦法。”

  韓為點頭：“我說了我不會因為她們的存在離開周惢也不會因為周惢離開她們。而且我一直說雙標和公平兩個詞，正東影業因為我這些私人人脈才幫助有了今天，現在你們站穩腳跟了，你們嫌我女人多覺得我對不起周惢讓她受委屈？這也不合適吧？”

  周卲歎口氣：“所以我說就兩條路，要麽接受，要麽就不用。”

  看著韓為：“至於第三條……”

  韓為搖頭：“我相信你不會。”

  笑著開口：“不是說我多了解你，而是因為你我的關係有周叔叔有周惢在中間，你很難做到虛與委蛇。況且咱倆都有顧忌，是真的顧忌。你我都不可能希望周惢不開心，相比之下你更不希望。那是你親妹妹，理論上她是我的一個親密女性朋友。”

  周卲無奈點點頭，隨即看著韓為：“但你覺得林遠會？”

  韓為皺眉：“我和林叔叔隻是因為周叔叔才認識的。而且他和馮先軍是一個等級的大佬。就算為人隨和那是他個人處事風格，不代表他本身的地位和能量會因為隨和的風格而降低什麽。”

  看著周卲：“我今天說白了，如果你不用我無所謂，本來就是我幫忙的事。這點要說清楚，別好像我靠你們吃飯似的。我從小爸媽都沒有，我後背挨一刀差點都死了，最受不了的就是窩囊氣。”

  周卲笑：“不至於。”

  韓為反問：“不至於嗎？就你個這個朋友發小對我的態度，我是懟他嗎？我的哪一句話說錯了？隻是他不願意聽而已。”

  攤手看著周卲：“我完全沒有必要開導他溝通非得和我互相理解。要不是看在林叔叔和周叔叔麵子上，富二代我也不是沒打過交道，李思明不比他差吧？結果如何？”

  “那你也別這麽說。”

  周卲開口：“如果不是周惢在裏麵，我最多會覺得你很厲害。和這麽多人氣女藝人一起關係親密還能維護住，還能有個小圈子。”

  韓為輕笑：“你朋友林遠呢？你別說你不知道他也會玩那些女人而且還玩得特別開，你不覺得他厲害？”

  周卲想了想開口道：“你說的對。人和人交往總有遠近親疏，我和他從小長大，隻要不是原則性的錯誤我都能接受，最多吐槽幾句。”

  韓為搖頭：“我覺得就算又原則性的錯誤你也能接受，隻要不是傷害你和你的家人。比如你知道他砂仁了你最多問問原因，如果理由充足或許你都不會當回事。這才叫遠近親疏。”

  周卲想了想：“有點誇張，但也有道理。至少這的經曆這些的時候，報警我是做不到。至於絕交……好像也沒必要。”

  歎口氣看著韓為：“我抱著一堆疑問甚至質問想和你談，如今沒談出結果，反而覺得道理在你這邊，很神奇。”

  韓為開口：“沒有什麽道理。其實我之所以幫周叔叔而且竭盡全力，是因為我理解他其實也是不得已。自己親生女兒就是鐵了心要跟著一個渣男，哪怕這個渣男是我，父親能對自己子女有什麽辦法呢？能包容就包容了。”

  對著周卲：“我覺得你也是這樣，所以我對你肯定更客氣。你問什麽我說什麽，至於林遠……嗬嗬。”

  周卲也是哭笑不得，但是還是舉杯和他碰了一下。

  有些事的確，不是想搞清楚就一定能有答案的。

  這或許就是人生。

  先擱置吧。